“好嘞!”
李三思乖乖應了聲,不敢再與長公主膩歪,老老實實往曹人往身邊走去。
從幕後到台前的這段路不長,但他卻走得心驚肉跳,十分艱難。
因為他能感覺到,在自己動身的那一刻,至少有數百道無比強大的神念帶着審視的味道落在了自己身上。
隐有殺氣,但更多的還是警告......來自諸多情敵的可怕壓迫感。
好在曹人往一直在看着他。
沒有多餘的表态,但從這位大魏三朝内府總管望向李三思的溫和眼神中可以看出來,這位來自執筆人的小銅牌他是保定了。
有曹總管在,沒人敢動李三思。
小銅牌微昂起頭,盡量保持着沉穩的姿态。
回想着冷長空的裝逼過程,他領悟精髓,内心逐漸平靜,等到他來到曹人往身邊時,便已心如止水。
哪怕周圍皆是餓虎豺狼,他自巋然不動。
在這位二代逼王的世界裡,沒什麼猛獸再能吓倒他。
“曹總管......”
李三思默然站定,沉澱所有情緒,對着身前的曹人往行了一禮。
眼中帶着尊敬和感激。
得到回應之後,他又朝着坐在百官最前面的張首輔恭敬拜下,“執筆人銅牌李三思,拜見首輔大人!”
他低着頭,神情肅然,保持着謙卑的姿态。
俯身的那一刻,他能感覺到站在張守維身後的那幾位禁軍高手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冰冷的眼神中帶着極強的戒備。
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可以判斷出,至少都是六樓巅峰的武道強者。
而離張首輔最近的那一位禁軍高手,怕不是已經登上了七樓。
因為李三思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和金牌楊千殺一樣兇猛的氣息。
當朝首輔身邊的保镖果然不簡單!...李三思感歎一聲,“明知我隻有二樓修為,造不成多少威脅,卻依然滿懷戒備,有夠專業!”
張首輔微微擡起頭,看了李三思一眼。
平和的眼神中不顯半點老态,反而蘊藏着無窮的智慧。
雖然他的身上沒有半點真力的流動,想來是并未修行過,但給李三思帶來的壓迫感卻比場間無數情敵加起來還要高。
之前他和刑部尚書王羨淵獨身而對時便有過這樣類似的感覺,隻不過此刻張首輔給他的感覺要更加強烈些。
果然皇城裡的大佬沒一個是好惹的,心有浩然之意,再加上為官多年蓄養出來的上位者氣息,給人帶來的精神壓迫力甚至可以蓋過一位強大的七樓術士了。
甚至可能還要更恐怖些。
心緒至此,李三思頗有些感慨,張首輔的聲音卻突然響起,“英雄出少年,大魏朝就應該多一些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如此國運才會昌盛。”
突然的一句稱贊和勉勵,直接讓樓裡樓外無數對李三思心有妒恨的人愣住了。
這句評價若是出自一般人之口,得到的自然隻有唾棄。
可此時說出這句話的是當朝文官之首,堂堂一品首輔大人,那自然就沒人敢反駁了。
長公主聞言下意識挺直了身子,兇前的那片雪白風光頓時挺起,滿身的風情亦在此時散開,随風而去,惹來一衆粉絲炙熱的目光。
她卻不為所動,眼裡隻有那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小銅牌,好看的丹鳳眼中滿是驕傲。
瞳孔深處更是帶着難以言說的愛慕和水色。
她已經算好了日子,再有幾天,自己的身子可就方便了,到那時,必須要得到一個完整的他。
冷長空站在觀景樓的入口處,時刻打量着場内的動向。
聽到張首輔對李三思的評價後,他抱劍輕笑,長歎一聲,“不愧是本朝首輔大人,看人可真準,跟冷某人幾乎不相上下。”
不愧是逼王,遇事先往自己臉上貼金,業務賊熟練。
蘇羨忍不住冷笑了聲,“你又在犯什麼病?把自己和首輔大人作比較?練劍把腦子練壞掉了吧!”
言語間滿是嘲諷。
冷長空看了蘇羨一眼,眼神逐漸淩厲。
對于這位整日與自己擡杠的老搭檔,他已經徹底失望了。
等到談判一事結束,他就要正式提出更換搭檔的申請了。
巧了不是,其實蘇羨也有着同樣的想法。
并且他們所認同的新搭檔都是同一人。
片刻沉寂,冷長空搖搖頭,他瞪了蘇羨一眼,低沉着嗓音開口:“你什麼都不懂,在這插什麼話?不要以為你長得像個娘們我就不敢揍你,我踏馬已經忍你很久了。”
語氣冰冷,帶着十足的挑釁意味。
看上去馬上就要幹架。
“你說什麼?我像個娘們?”
蘇羨被戳到了痛處,他眼神微凝,俊秀的面容在升騰的怒意中漸漸變得扭曲……随後慢悠悠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支長筆,筆力漸起,墨香味亦随之散開。
将戰之勢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