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殺無言以對,無力反駁。
李三思點名道姓緻敬冷長空,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隻能說逼王自帶裝逼光環,哪怕不出面,不說話,依然随時能夠成為全場焦點。
觀景樓内外所有人目光瞬間聚焦到冷長空身上,膜拜,嫉妒,不屑,質疑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複雜到讓人難以承受。
但冷長空可不是一般人。
他很享受這種被人關注的感覺。
執筆人陣營中,他抱劍而立,獨領風騷。
滿身的驕傲在此時達到了人生的巅峰狀态。
當然驕傲之餘亦有頗多感慨……當初自己堅持招攬鳳起加入執筆人的決定果然是沒有錯的,讓他踏入劍道也是十分正确的選擇,這不,福緣來了!
他轉眼四周,朝着潛龍殿兩側高閣間的諸多劍修望去,見他們的臉上大都挂着無謂和嘲弄的笑意,想來是對于鳳起一個月時間内登上劍道二樓這件事,心存極大的質疑。
想想也是,就連那位被譽為當今劍道天賦第一人的洛溪亭,都耗費了半年時間才登上二樓,他一個小小的執筆人銅牌,怎麼可能隻用了一個月時間?
就算是想要在衆人面前出風頭,或是想給劍聖留下一個好印象,也要說些實際的才行。
這般胡言亂語,自我吹噓,最終隻能贻笑大方了。
冷長空收回目光,無聲冷笑……他們對于天才這種東西還真的是一無所知!
鳳起是修劍的天才,而自己,則是善于發現天才的天才。
執筆人能夠同時擁有兩位天才,可真是衙門的福氣。
難怪能夠同時碾壓三尺閣和監察院,成為刑獄司最具權威,最讓人信服的部門。
其實不僅是衆劍修不信,就連劍聖對此都持懷疑态度。
他深深看了一眼李三思,沉默了片刻,随後問道,“一個月時間登上二樓?你确定自己沒有開玩笑?”
“可不敢跟您開玩笑。”
李三思低下頭,保持着低調,“在下雖然天賦不高,亦從未接觸過劍道,但勤能補拙,那一個月内在下日夜修行,從不間斷,終究皇天不負有心人,成功登上了二樓,也算是,不負冷大哥所望吧。”
此時冷長空再一次被點名,他心神動蕩,終于忍不住了,抱劍向前一步,獨自壓下場間所有質疑,“諸位毋須猜忌,冷某人以人格擔保,鳳起一個月登上劍道二樓這件事千真萬确!若是不信,可讓三尺閣的白衣術士動用望氣術一探究竟。”
此話一落,不等衆人回應,他便對着三尺閣那邊拱拱手,“煩請星魂受累,替鳳起做個證明。”
術士望氣術,向來有窺探人心的神奇功效。
境界越高,真實性也就越高。
三尺閣的白衣術士星魂對外是六樓巅峰的實力,但很多人都知道他可能早已經登上了七樓。
隻是他神念過于強大,善于隐藏自身實力,所以多年以來的境界始終維持在六樓。
以他的實力,若是對李三思動用望氣術,自然一切皆知分曉。
冷長空如此自信,竟主動要求白衣術士窺探真相,看來他是真的有把握。
但衆人依然不信,以為他是在虛張聲勢,紛紛叫嚣起來讓星魂快點動手。
白衣術士星魂卻有些為難,他下意識望向了身邊那位臉色陰沉的中年人,“司長大人?您怎麼說?”
三尺閣大司長趙懷遠擡頭望向四周,眼見群情激憤,似乎對于李三思的話頗有些說辭,頓覺神清氣爽,心想終于輪到三尺閣表演了。
今日之前,他并未見過李三思,卻經常從王友德王典尉和白衣術士星魂口中聽到過那位少年的故事。
知道他修為雖弱,但探案天賦極其驚人,隻用了不到兩天時間便破了白鹿門之案。
三尺閣曾不遺餘力的招攬他,原本以為勝券在握,但最終還是被執筆人截胡,如今成為了執筆人衙門裡的一位小銅牌。
對此趙懷遠心中很是有意見。
雖然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曾懊惱和後悔,質問自己為何要擺那麼高的架子,從而錯過了這麼一位探案天才。
但更多的時候,尤其是在人前,他還是表現出了足夠多的高傲姿态。
認為李三思沒能加入三尺閣,完全是他自己的問題,用心不一,朝三暮四,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在自己手底下做事。
未曾見面,便對其心有怨恨。
不得不說,這位三尺閣大司長的肚量真是讓人很失望。
趙懷遠原本還苦于找不到奚落這小子的機會,如今卻見他如此裝逼,竟自吹隻用了一個月時間便登上了劍道第二樓,簡直離了個大譜!
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千萬人注視下,趙懷遠冷冷一笑,他将目光從李三思身上收回,神情重歸于淡漠,随後挺直腰杆,大手一揮,吩咐道,“既然這麼多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便用你的望氣術瞧一瞧吧,但切記不可傷到他......畢竟隻有二樓的修為,怕是扛不住你的神念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