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岸邊不遠處的李扶搖神情平淡,風呂則是歪着頭,漫不經心說道:“這種把戲,早十幾年,老子玩的時候,他還在玩泥巴!”
李扶搖小聲笑道:“給說說?”
風呂擡了擡蹄子,好像是要指着那邊江裡某處,隻是忘了自己現如今是個什麼情況,擡了擡蹄子,才覺得這樣不雅,放下之後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李扶搖,發現李扶搖沒有注意到他,這才翻了個白眼,不屑說道:“此刻江中,定然有不少人用繩索拉着船身,要傾覆便傾覆,要浮出水面便浮出水面,實在是簡單的很。”
“那個道士,看起來境界修為也低微的很,要不是這個把戲,哪能把這一條大船這般玩弄在股掌之間?”
李扶搖低聲道:“那他這般是所求什麼?”
風呂不屑的搖動腦袋,呵呵笑道:“還能求些什麼,定然是大船上的客人不多,這條大船即便不是要出海的那一類船隻,可畢竟是要走到海口的,誰知道這條大江裡有些什麼精怪,一般修士都要上心,要是不幸遭遇劫難,船主是否能夠應對,明顯這個人就是應對不了的那一類人,所以才有這個法子。”
“賺銀子,不嫌多,也不嫌命短。”
李扶搖對此倒是很能理解,“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多存些銀子一定是好的。”
說起這個,李扶搖忽然笑道:“在白魚鎮的時候,我就聽說過這成年男子要是想娶女子,不說有沒有糊口的營生,但總該是家裡要有一間還算是不錯的瓦房的,不然女子嫁過來,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哪咋行。天底下的父母可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的閨女嫁的是不成器的男子,自己也不能虧待自己那對你心儀的女子才是。你就不興那位前輩是沒攢下來錢,不得不出來掙一兩個銀子,就是為了晚上睡覺有個媳婦暖被窩?”
說這些話的時候,李扶搖忽然想起了青槐,青天君對他的看法,實際上就和天底下所有父母都是一樣的。隻是相比較其餘的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來氣,青天君倒要好太多。
除去提了個條件之外,不算是如何苛責李扶搖。
不過那個條件,這天底下還真沒幾個人能完成。
劍仙啊劍仙。
原來真是道路上泥濘不堪,走的異常困難。
風呂對李扶搖的說法嗤之以鼻,正要開口反駁一番,便看到李扶搖擡起了腳。
風呂瞪了他一眼,小跑兩步,離李扶搖遠了些。
李扶搖笑道:“這一次,我不想聽的看法,是不是覺得很沒有道理?”
風呂懶得搭理他。
再看江岸那邊,在那中年道士裝模作樣把那條大船重新拉回江面之後,便腳尖輕點,飄然落到大船上,隐去蹤影,此刻大船上再走下來一人,大聲喊着還有沒有要上船的。
之前許多猶豫不定的修士見識了那中年道士的手段之後,現如今便安心很多,一個個往大船那邊走去,剩下在原地的人本來就不太多,李扶搖站在遠處,還是走過幾步,踢過失神的風呂屁股,笑道:“我們也去
。”
風呂一驚,“你小子之前說往北走,就是想着要往妖土去,就憑你的青絲境?”
李扶搖淡然一笑,“我感覺我快要破境了,興許就在北海上也說不定啊。”
風呂瞪大眼睛,吐了一口口水。
什麼玩意兒?!
李扶搖哈哈大笑。
趕到大船前,李扶搖和站在船上管事交流,大抵還是說怎麼把一頭驢帶上船的事情,山河之中的修士很少有坐騎的,一般外出,不是乘坐法器便是徒步而行,像李扶搖這樣帶着一頭驢子出門的,其實很少見。
讓管事有些難辦。
李扶搖塞了不少銀子,要了船上的一個獨立的廂房,說是不會帶驢出現在船上,反正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但實際上不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那個管事也是不會同意的。
最後管事點頭之後,由着一個小厮領着李扶搖上船,聽之前管事的語氣,應該是自家的侄子,李扶搖對着笑了笑,上船之後,沒有去管其他東西,就往那處廂房而去。
一路上少年叽叽喳喳說了很多,那個看起來就極為外向的少年最後更是開口問道:“客官是哪裡人?”
李扶搖笑了笑,腦海裡地名在白魚鎮和洛陽城兩者之間來回轉悠,最後說了句,“北海人。”
少年狐疑的看了李扶搖幾眼,笑道:“客官看着可不太像。”
李扶搖多說了幾句,“在北海甘河山上有一座小邑樓,我是小邑樓的劍客。”
少年擡頭看了一眼李扶搖背負的劍匣,這才恍然笑道:“我知道那個地方,聽說改名字了,以前叫什麼北海劍冢,反正是咱們北海這邊的江湖第一劍派,隻是還是個江湖門派,船上有許多山上神仙,客官要留意,不要招惹到他們,不然他們動起手來,不會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