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雨城不知道為什麼,又是陰雲密布,看着又有大雨。
佛土的雨不比尋常,所以在這場大雨已經有了苗頭的時候,許多修士便都已經從街道離開,躲進了屋子裡,此刻要出門的,都應當是有重要事情要辦的人。
在城西的一座小院裡,有個看着穿着不算是寒酸的讀書人取了銀錢,耐不住自己肚子裡的酒蟲子,就要出門去打酒喝。
瞧了一眼天色,讀書人從牆壁上拿了一把油紙傘,很快便打開院門,朝着最近的一座酒肆去。
院門口便是一條狹長小巷,差不多也就隻能容兩人并肩而行,可以說是十分狹窄了,但是至少還能錯開行人。
讀書人走在小巷裡,原本腳步不快,但是想着這場大雨一下起來便十分麻煩,于是就加快了腳步,去酒肆打酒要不了多少時間,所以很快他便又回到這裡,這一次他提着一小壇子酒,走在小巷子裡,不過等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遠處忽然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讀書人轉頭一看,是個老儒生領着個書童走在這條巷弄裡。
老儒生看着須發皆白,行動緩慢,并沒有什麼不同之處,那個書童也隻是背着一個書箱,看着十分健壯,走在老儒生身後,不發一言。
老儒生往前走了好幾步,才來到讀書人身前不遠處,笑道:“快下雨喽,能不能讓我這糟老頭子進來躲躲雨啊?”
可能是怕這讀書人不願意,所以這老儒生很快便又加了一句,“看在我們都是讀書人的面子上。”
讀書人爽朗一笑,“老先生說得哪裡話,我這手裡還有酒,走,進去喝上兩口便是。”
老儒生連連道謝,領着書童随着讀書人走到院子裡,最後就坐在屋檐下,書童把書箱往地面一放,也不去找凳子,直接便是席地而坐。
老儒生看着讀書人說道:“這傻小子随着我走南闖慣了,怎麼舒服怎麼來。”
讀書人從屋子裡拿出來三個酒碗,給老儒生還有那書童一人倒上一碗酒,之後剩下的便不多了,直接差不多倒了半碗左右,便已經沒了。
這算是那壇子酒的确不多,又是這個酒碗的确是不小。
老儒生伸手把那裝着半碗酒的酒碗往書童身前一擺,才把兩個裝滿了酒的酒碗放在他們兩人面前。
“那傻小子不喜歡喝酒,隻喜歡打拳,給他浪費了。”
讀書人盯着那書童看了一眼,其實能夠看清楚那書童說是書童,其實年紀已經不小了。
“老先生,怎麼跟着你,還不好好讀書,反倒是打拳?”
讀書人有些不解。
老儒生笑道:“人各有命,再說教他怎麼讀書,其實不好教,我這一身學問,都是靠着走走停停看出來的,他跟着我走了幾年,但啥都看不出來,那就隻能老老實實的打拳了。”
讀書人喝了口酒,點點頭笑道:“那老先生真是該走過很多地方了。”
老儒生也不謙虛,喝了口酒之後,酒碗放在桌上,便笑道:“路是走得多了,從這裡一直往北去過,山河那邊基本上轉了一圈了,就連這佛土,也好像是來了兩次,想找個朋友借點東西,可是頭一次,這家夥一直說時機沒到,等到這第二次,指不定又是同樣的結果,要真是這個結果,那還得再來一趟,不過是不是白走,就說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