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路敢打賭,估計大部分人看見了這隻體型如此巨大的綠王八,特别是當這隻王八還張着一張皿盆大口的時候,隻怕當即就要被吓尿褲子,可他劉遠路沒有,他雖然雙腿發抖,但也絕對沒有被吓尿褲子。
隻不過當他看到站在船頭的那個少年在那隻巨龜破水而出的時候,第一時間不是去閃躲,反倒是拿起手中的斷刀一刀揮出的時候,劉遠路便實在是有些目瞪口呆了,可就這般也就算了,一刀揮出之後的少年并不停下,反倒是腳尖在船頭一點,整個人随即拔高數丈,一腳踢向那隻巨龜的腦袋,随後一刀狠狠劈下,隻不過那隻巨龜見勢不對,很快便将整個腦袋都縮進了龜殼裡,斷刀與那巨龜滿是綠藻的龜殼相撞,直接便将這柄斷刀再崩開了一個口子。
李扶搖也因為這一陣巨力不得不往後倒飛出去,隻不過在空中輾轉的李扶搖很快便止住頹勢,身形飄落在船尾,看着那個現如今趴在湖面上的巨龜,李扶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這把斷刀,無言而笑。
劉遠路就在他身旁,壯着膽子問道:“李大俠,真能應付?”
李扶搖揉了揉發麻的手腕,随口說道:“死不了。”
劉遠路将信将疑的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到李扶搖身形直接掠過船尾,這位帶着一把斷刀要去劍山的少年,掠出去之時,竟然讓劉遠路覺得這少年比以往那些劍客還要像劍客。
李扶搖踏水而過,一掠再掠,來到那巨龜身前之後,不由分說便是一刀劈出,他境界不高,遠遠未到劍士第三境劍氣境,一身氣機還是氣機,并未轉化成為劍氣,因此這一刀劈出之後,也說不上如何劍氣肆掠,隻是呼呼風聲響起,實在是有些氣勢。
隻不過潇灑惬意都說不上。
巨龜仰仗自己堅硬無比的龜殼,每每看着躲不過一刀了便将腦袋都縮進龜殼裡,反而趁着李扶搖不注意時便整個龜身都壓過來,這般打法雖說無賴,但卻是那巨龜最保守的打法,其實若不是之前被那漢子逼着出來,它并未生出半點要挑釁李扶搖的心思,在他看來,這天底下的劍士,無論境界高低,都不好招惹,更何況自己也尚未化形,哪裡敢去招惹什麼,再說了,離綠水湖不遠便是這山河之中劍士的老巢,誰敢掉以輕心,就算是仰仗着一身修為能夠推平那座劍山,可能滅殺那位劍仙?
這座已經多少年沒出過絕世劍士的劍山談不上還有什麼底蘊,可隻要有一個朝青秋在世,便依然能夠立于山河,不會被任何人斷了傳承。
一人扛起一脈,實在是這座山河過往許多年來聞所未聞的事情,隻不過現如今卻真實存在着。
李扶搖的斷刀在龜殼上總算是砍出了一條不長不短的白色痕迹之後,那隻巨龜便不再像之前那般了,它往後退了好幾步,想了想,竟然就想鑽入湖底,可才往下下潛不到半丈,便感覺撞到了什麼極其堅硬的東西,不能再下潛半分。
有人在這綠水湖中布了禁制?!
湖底某處,一直待着沒走的夫婦看着眼前的這幅光景,漢子始終不言不語,而婦人則是沒來由的噗呲笑出了聲,“你把它拖出來送死也就算了,還不給它跑的機會,哪有這麼做的?”
漢子瞥了一眼周圍的白骨,輕笑道:“做了這麼多孽,哪裡還有半點能夠幸存的可能。”
婦人打趣笑道:“這可是死在你這位河君大人的手上。”
漢子皺着眉頭想了片刻,才下定主意說道:“等明日我便去将附近的水妖山精都整治一番,若是之前做過惡的,我便将其一一打殺了,沒有的也要警告一番,老先生是個真正的讀書人,要想他看得起咱們,絕不是看咱們為他做過了些什麼,而是看自己本身所做之事到底是否無愧于心。”
婦人笑道:“你當家,你說啥就是啥。”
漢子柔聲道:“大道終究和你相比,要差了許多的。”
婦人啧啧道:“白棋,我可是第一次聽見你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