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之後,當少年李扶搖已經不是少年的時候,可當他站在某座孤峰上,想着那個領他走上劍道一途的那個男人的時候,依然會忍不住啞然失笑。
可現如今,李扶搖卻得好好想想自己面前這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到底有幾分本事,以決定自己到底跟不跟他學劍。
昨日黃昏他在林中看見過陳嵊一劍便斬落那條巨蟒的頭顱,更早些他在白魚河河岸上見過陳嵊用柳葉所做的繩索,這兩件事情都足以說明陳嵊不弱。
甚至是很強。
在清晨的晨光裡,李扶搖坐在自己的小院屋檐下,在他身前,陳嵊看着這個少年,滿臉都是笑意。
陳嵊看着李扶搖久久沒有說話,便有些氣急揉了揉李扶搖腦袋,沒好氣的說道:“你還要想什麼,我是劍山這百年來出過最天才的兩個劍士之一,不到百歲就能跻身朝暮境,這份天資,山河裡有多少人比的上?你以為誰都能在我這個境界擊殺一隻春秋境的惡妖?”
李扶搖雖然知道一些山河修士的傳聞,也知道不少,可對這劍士,其實知道的不多,三教主宰的山河之中,實際上這劍士真的便是相當于是要另辟蹊徑了。
“小扶搖,你要知道,這山河之中,劍士本來就凋零,可為何不曾斷了傳承?除了有那座劍山之外,便是因為有那位劍仙支撐着現如今的局面,要不然,現如今劍士是否已經末路,不好說。”
“先前我說我是劍山近百年來最出色的兩個天才劍士之一,那位劍仙便是這六千年來這山河之中最為驚才絕豔的劍士,不是一兩百年,而是整整六千年!”
“修士九境,三教修士走到最後一境滄海境便能稱為聖人,而我劍士,走到最後一境便能稱為劍仙!何為劍仙?便是一劍出時,聖人也要避其鋒芒!”
“六千年前,這座山河之中劍士不少的時候,可是整整出了六位劍仙,要知道,現如今山河中最鼎盛的道教不過也才六位聖人,六位劍仙是何等意氣風發,每位一劍都足以斬落萬千星辰,當時我劍士一脈,便是這山河第一道統,三教修士都要對我劍士一脈禮讓三分。”
“小扶搖,你資質還算是不錯,不是說你修行資質不錯,反倒是你修行資質很一般,但是要練劍的話,要走的遠一些,天資這個東西,三教修士喜歡講,咱們劍士喜歡講,但相比較起來,我劍士一脈,天資普通的最後成為劍仙的也有之,但絕對不多,最後說上這麼一句閑話,我劍士一脈為何能在同境之中一枝獨秀?那便是劍道一途,比不上那修行大路坦蕩,反倒是崎岖不已,步步難行。”
“對了,我提及的那位劍仙,你要記住他的名字,要不然便真是白練這劍了。”
“他叫朝青秋,是這六千年來山河之中的唯一一位劍仙。”
陳嵊一個人說了不少,可最後李扶搖除了将朝青秋三個字記下之後,好似并沒有什麼反應。
陳嵊站起身來,有些不可理喻的看着李扶搖,惱怒道:“小扶搖,你怎麼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要不要跟我學劍,一句話的事情,想這麼多幹嘛?”
李扶搖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我跟你學了劍之後,還用去那座劍山麼?”
“當然要去,沒登上過那座劍山,且又沒有走下過那座劍山的劍士能算是什麼劍士?就算是那位劍仙,也是從劍山裡走出來的”陳嵊頓了頓,繼續說道:“等你學了劍之後,再去那座劍山,到時候你把我的名字一說出來,哪裡用得着擔心什麼其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