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邊渡船的楊青龍提着劍,看向站在船頭的那個紫衣老客卿,神情古怪。
實際上這個紫衣老客卿成名之前便是問劍宗的一個普通弟子,後來不知道為何劍道突飛猛進之後便離開了問劍宗獨自發展,這些年不見蹤影,去了藏劍門之後也是并無張揚。
楊青龍入問劍宗之時便正好見着這位前輩意氣風發離開問劍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内,這位劍道老前輩對于楊青龍的影響都算是極大。
紫衣老客卿站在船頭,看着這個當年在問劍宗内不過是個普通外門弟子的楊青龍,笑意不減,“楊青龍,這些年練劍可有遇見瓶頸,說出來讓老夫為你解惑如何?”
楊青龍神色複雜的擡起頭,“楊青龍還真有疑惑未解,希冀前輩不吝賜教。”
紫衣老客卿擺擺手,“你楊青龍無非便是要問老夫為何如此行事,老夫的答案便也簡單,各為其主,不是什麼難事,你若覺得老夫說的不對,便以劍分高下,讓老夫看看你這位被譽為王柏之後的劍道第一人是否真是如此,若是你不幸身死,倒也簡單,老夫便将你丢入江中便是,老夫身死,你亦如此。隻不過若是今日王柏敗在此處,問劍宗自然難以阻攔,若是有一日能夠問鼎江湖第一門派時,記得告知老夫一聲,怎麼老夫也算是這問劍宗舊人。”
楊青龍額首。
老客卿緩行幾步,去船艙裡拿出一柄劍,楊青龍一眼望去,便能看清這柄劍便是問劍宗普通弟子所用佩劍,材質普通,算不上什麼好劍。
“老夫練劍之時便提此劍,此後數十年并無換過劍了,今日與你這位問劍宗客卿生死一戰,用此劍算不算得上相得益彰?”
楊青龍點點頭,笑道:“老前輩光是此舉,楊青龍便覺着以往都是錯看前輩了。”
老客卿擺手,“錯看不錯看都不重要,但比劍之前,老夫有一件事想問清楚,現如今那江面上的少年,是你們問劍宗的弟子?”
楊青龍搖頭,“莫說是問劍宗,就算是藏劍門,隻怕也沒有人敢對那人指手畫腳,王柏的劍道高到天際,可遇上他,隻怕也要落敗。”
老客卿神色有異,“那人不是武夫?”
楊青龍苦笑道:“并未确切知曉,但之前打過交道,這般少年所露出的氣勢遠比王柏都要高,隻是若是劍山弟子,是這世間不多的劍士,總歸該腰間懸有一劍才是,為何背着劍匣?之前我還以為和藏劍門有舊,若不是如此,如何能夠知曉這少年究竟是何等厲害?”
老客卿感歎道:“我輩武夫,劍道走到盡頭之後便才想着去走進另外一個地方,可實際上兩條路并不同,那條路比咱們這條路天生便要難走一些,因此咱們這邊的人再如何的天資拔萃,在那邊的人心裡看着,大抵還是覺得差一些,估計就算是你們那位劍胚,也不會被人真當做天才,老夫為何有這般看法,還不是因為王柏這等在江湖裡已經是無敵的劍客其實一樣不被那些人待見而已,因此那小劍胚就實在是不值一提了,大家都當個寶貝疙瘩,以後也就是在這方小池塘裡做一尾讓人觀賞的魚罷了,若是還想有所提升,實在是不簡單。”
楊青龍皺眉道:“聽老前輩此言,顯然對那山上修士知道的不少?”
老客卿看了看楊青龍,仿佛也提不起再比劍的心思,把劍随手扔進船艙,走過幾步坐在原本船頭的位置,嘀咕道:“老夫和你比什麼劍,等那兩位勝負分了之後再說吧。”
楊青龍笑着走過去坐在這老客卿對面,開門見山問道:“老前輩想必是見過那等山上習劍之人了?”
老客卿點點頭,“有兩件事,堵在老夫兇中,不吐不快。”
楊青龍等着聽下文。
老客卿輕聲道:“王柏天資,說是大餘江湖這近幾十年來第一,其實并不為過。以老夫來看,除去當年的那位柳先生,再無他人能夠比肩,隻不過柳先生的天資勝過王柏太多,這并不是什麼糊塗事,因此柳先生能夠走出江湖,去登山算是不難的一件事,王柏不能便是因為資質不行的緣故,早在四十年前,王柏便去過那座劍山,有幸能夠跨過那條湖,走到了真正的劍山上,隻不過并未能登上那座山,沒有走到山頂,其實就連山腰處都沒有能走到過,便隻能黯然下山,下山途中卻是見到了那位柳先生。”
楊青龍一怔,“柳依白柳先生?”
老客卿點點頭,“當時柳先生似乎離了這江湖已經差不多足足一個甲子了,可是容貌仍舊未變,見到咱們這位王先生之後,柳先生目不斜視,王柏主動開口,才讓柳先生和他聊了片刻,柳先生性子灑脫,不說劍道,隻問江湖近景,而王柏則是非常關心柳先生的劍道境界,因此便問了一句。”
“你知道柳先生當年如何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