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宮。
天心殿。
殿内四周都被點上蛟油,散發淡淡香味。
此時此刻。
大殿安靜。
夜深人靜,整個大夏京都也異常安靜,一切顯得極其古怪。
“為何?”
玉案面前,永盛大帝的面容略顯冷意,他望着禮部尚書楊開,發出質問。
“陛下。”
“顧家權勢滔天,更是執掌神羽軍兵符,族内六子,封侯拜相,既有京門統領,也有刑部侍郎,如今更得天道垂憐,難保顧家不起異心。”
“請陛下三思。”
楊開出聲,他無懼一切,進谏真言。
也正是因為這番話,讓兵部尚書李善,戶部尚書周長江紛紛色變。
甚至永盛大帝身旁的太監魏閑,眼中也不由露出一抹駭色。
顧家權力之大,整個大夏誰人不知?
但顧家的權力,也是憑靠一次次選擇,一次次戰功獲取,并沒有任何投機取巧。
是真正的忠臣,否則也不可能以鎮國來賜名。
現在得到天命氣運,直接收回兵權,這太過于尖銳了。
無疑是要讓陛下與顧家直接翻臉。
大夏所有人都在關注着這位皇帝的一舉一動,一句話亦或者一個念頭,便會導緻無數事情發生。
真要是撤了兵權,可以保證,滿朝文武的心思都會活躍,到時候釀出一些不該有的後果,才真正令人頭疼。
故此,玉案面前,永盛大帝出聲了。
“放肆。”
“顧愛卿追随太祖建立大夏王朝,乃開國大臣,一生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更是随朕一同發起建德難,肅大夏正氣。”
“朕賜顧愛卿鎮國之名,就是因為顧愛卿忠君報國,而上蒼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降下天命氣運,這是不可争議之事。”
“楊愛卿,朕知道,你與顧家素來不合,尤其是前些日子,朕可以體諒你。”
“但你身為堂堂禮部尚書,怎敢這般胡言亂語,若傳了出去,豈不是陷朕于不義之地?”
永盛大帝開口。
他目光滿是怒意,可這番話卻存在一些古怪。
最後一句話,令人忍不住揣摩。
陷朕于不義之地?
他沒有怪罪楊開胡言亂語,也沒有否認楊開這番話是錯的,而是認為楊開這種行為會讓他陷入不義之地。
那是否可以理解為,如果換一種方式,能讓陛下不被天下人指責,是不是可以對顧家動手?
皇帝的話,永遠是棱模兩可的。
到底是還是不是,需要自己揣摩,揣摩出來了,明貶暗升,揣摩不出來,可以安安心心回家種田。
但不管如何,都不能擅作主張,否則下場很慘。
“陛下息怒。”
“臣直言,是為朝堂,并無任何私心。”
“至于顧家恩怨,臣并不在乎孩童打鬧。”
“顧家已成參天大樹,如今鎮國公得此天命,臣希望是天地念他忠誠。”
“可古今往來,臣子篡位,武将謀反之事,屢屢不止,尤......”
楊開依舊一字一句開口。
隻是說到一半時,一道響聲炸開。
嘭。
玉案之上,永盛大帝一掌拍下,玉石打造的案桌,瞬間四分五裂,發出巨響。
“放肆。”
“楊開。”
“你太狂妄了。”
“朕一向敬重鎮國公,當初建德難時,朝中奸臣願意以異姓王招攬鎮國公,而國公也有無數次機會,将朕抓拿。”
“可鎮國公沒有這般去做。”
“如今新朝已立,你因天道氣運,妄加揣測,定下莫須有之罪,還敢說沒有私怨?”
永盛大帝開口。
聲音極大,怒斥楊開。
給人感覺,極度相信鎮國公一般。
“陛下息怒。”
“楊大人隻是替陛下擔心而已。”
“請陛下恕楊大人直言之罪。”
此時,周長江的聲音響起,他是戶部尚書,在這一刻自然要上前打圓場。
而一旁的李善,卻沉默不語。
他乃兵部尚書,曾經在顧老爺子手下當過兵,如若不是陛下大發雷霆,他早就上前噴了。
現在聽到陛下怒斥楊開,他喜聞樂見。
殿内。
楊開沉默不語,态度依舊明确。
而永盛大帝也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談論下去,隻是緩緩開口道。
“以後若無證據,不要在這裡妄加猜測。”
“否則朕決不輕饒。”
永盛大帝開口,嚴厲警告一番。
随後,他将目光看向楊開繼續道。
“楊開。”
“大夏書院,朕已經全權交給文景先生處理,往後若無其他之事,無需你參與入内。”
“接下來安安心心編纂大夏書典之事,此乃朝中最為重要之事。”
“再者,大夏文會之事,也要着手處理,算起來這也是開朝盛事之一,朕要天下矚目,所需銀兩皆從戶部撥款。”
“明白嗎?”
永盛大帝望着楊開如此說道。
他語氣平複下來,沒有方才半點兇狠之勁。
“臣領旨。”
楊開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而周長江的聲音卻立刻響起。
“陛下。”
“臣也有事要奏。”
周長江出聲,将奏折遞交而上。
後者接過奏折,仔細閱讀,過了片刻眉頭不由緊皺起來了。
“陛下。”
“如今兩江水災嚴重,疑似有妖作亂,沿江一帶,苦不堪言,如若不加以防範,隻怕會釀出大錯。”
“此番還能控制,可一旦再出差錯,水災之難,将蔓延至江甯郡,到時候當真是天大的麻煩。”
周長江出聲。
道出一件事情。
水災。
大夏王朝看似盛世輝煌,可實際上每年大大小小的災禍不計其數。
雖有仙門協助,可自然災害難以抵抗,尤其涉及妖怪作祟,這就更加棘手麻煩。
“周愛卿。”
“朕拟一道聖旨,着令懸燈司派人調查沿江一帶,如若當真有妖怪作祟,立刻召集仙門出手,共同鎮妖。”
“不過,以防萬一,讓江甯郡着重準備糧草物資,運輸入城,倘若當真有水災發生,立刻開倉放糧,一切以百姓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