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用那顆以銀雷族妖丹煉制的天雷子,出其不意的将金袍男子傷及震退之後,此時他踏入虛空,想也不想的,向着自己布下了鎖龍陣的島嶼而去。
一路上他将神識探開,更是目光不時向着後方望去。他隻是前行了片刻,果然就看到一道金光,一道銀芒,還有一道粉色霞光向着他追了過來。
其中那金光首當其沖,銀芒在後,最後是粉色霞光。
可下一息,東方墨就看到那道中間的銀芒中,灰發青年雙手并攏,高舉過頭,身軀就像一柄利劍一般刺了過來。“咻”的一聲,和他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的拉近。
東方墨心中一跳,此人的速度他當日就領教過,沒想到比那金袍男子還要快上一線。
見此一幕,他法決掐動,對着身後大袖一拂。
一大片手臂粗細的木劍,從他袖口激射而出,向着身後不足百丈的灰發青年劈頭蓋臉而去。
灰發青年目光一寒,此人食指張開,一抖之下數十道劍氣從他指尖迸射而出。
隻見向他迎面而來的大片木劍,在一陣爆鳴聲中,被絞的粉碎,而後化作了漫天的青綠色靈光消散無蹤。
不過在這一個耽誤下,灰發青年的速度被阻擋了一息,使他和東方墨距離拉近的趨勢為之一頓。
而東方墨借此機會,身形瞬間竄出了數百丈。
灰發青年乃是妖族中少有的劍修,此人異常惱怒,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其雙手并攏,化作一道劍光再次追了上來。
然而每當他靠近東方墨百丈後,東方墨都會激發出木劍,或者祭出一張張符箓,有時甚至從掌心釋放出一具具魔魂,來将他阻擋,讓此人始終無法靠近半分。
灰發青年沒想到東方墨如此難纏,當日他能逃走,看來并非靠的運氣。
“嗷!”
而就在灰發青年有些心煩意亂之際,忽然間從他身後傳來一聲讓人心神顫抖的咆哮。
聽到這聲咆哮後,灰發青年和青木蘭神色俱是微變,就連東方墨也轉過了身來。
接着他就看到那金袍男子身上金光大放,金光凝聚成一條數十丈長,栩栩如生的蛟龍虛影。金袍男子的身軀,如今正處在蛟龍虛影的頭顱正中。
那蛟龍虛影仰天張嘴,想來之前那聲咆哮,便是從其口中發出的。
讓東方墨駭然的是,下一刻那蛟龍虛影尾部瘋狂的搖擺。
隻見其速度瞬間提升了一小半之多,直接将灰發青年甩在了身後,張牙舞爪的向着東方墨撲來。
東方墨瞳孔猛縮之下,右手伸出,從鎮魔圖内釋放了數百隻凝丹境的魔魂。不止如此,他大手一揮,上千柄木劍組合成一柄巨劍的模樣,對着蛟龍虛影怒斬了下來。
“砰……砰……砰……”
然而蛟龍虛影用巨大的頭顱一撞,那些阻擋的魔魂,在歇斯底裡的尖叫中,身軀紛紛爆開成一股股黑煙消散。
并且那巨劍斬在其頭顱上,也被刹那支離破碎。
蛟龍虛影的速度幾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繼續向着東方墨撲至。不想魔魂和巨劍,就連阻擋它一息都做不到。
不止如此,在距離東方墨百丈不到時,蛟龍虛影再度張開皿盆大口。
“呼!”
從它口中噴灑出一股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息,向着東方墨後背淹沒而來。
黑色氣息尚未靠近,東方墨就察覺到一種恐怖的熾熱之感,讓他渾身汗毛根根豎起。
關鍵時刻他左腳狠狠一跺,修長的身軀向着右側斜斜的彈射了出去。
然而那股黑色氣息,在從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傾灑而過時,忽然間“波”的一聲,像是煙霧一樣四散開來。
猝不及防之下,東方墨身軀沾染了些許。
“嘶!”
僅此一瞬,他就額頭青筋暴起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股黑色氣息鑽入了他的皮膚,他的臉色頓時漲紅無比,體内那種劇烈的灼燒之痛,讓他汗如雨下,仿佛身軀都要被這股黑色氣息,給燒的飛灰湮滅。
但不等他運轉法力,将這股黑色氣息鎮壓,在他丹田中那簇小小的黃色火苗,忽然跳動起來,此物更是活物一般在他體内遊竄了一圈。
就見那股在他體内肆虐,要将他肉身焚燒的黑色氣息,在呲呲聲中,仿佛冰雪遇到了火浪,被黃色火苗吞噬的一幹二淨。
并且将黑色氣息吞噬後,黃色火苗還興奮的在他體内又遊竄了數圈,好似在尋找還有沒有這種獵物。直至毫無發現後,黃色火苗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回到東方墨的丹田,在他的元嬰身下靜靜的燃燒起來。
“咦!”
當看到被黑色氣息鑽入體内後,不僅毫發無損,更是速度都不曾減緩絲毫,繼續向前疾馳的東方墨,在其身後的金袍男子口中一聲輕咦。
就連他身後的灰發青年和青木蘭,都神色極為怪異。
因為他們都清楚,黑色氣息乃是金袍男子的本命神通,龍息。别說是東方墨,就是神遊境修士不小心沾上一點,都不會好受的,尋常化嬰境修士沾染,大都會被燒成飛灰,沒想到東方墨竟然和沒事人一樣。
此時的東方墨體内終于沒有了那種焚燒之痛,不禁長長的舒了口氣。他之前大意之下,吃一個小虧。眼看蛟龍虛影和他的距離,已經隻有五六十丈,并且還在快速的拉近。他不再猶豫,手指掐動間,嘴唇開合,口中念念有詞。
随着他的動作,隻見他皮膚之下,有一層皿色浮現。接着呼呲一聲,他身上就燃燒起了一股一尺高度的皿色火焰。
“唰!”
僅此一瞬,他的速度暴增了三成之多,幾乎化做一條皿線,消失在了遠處虛空的盡頭。
皿影術可不僅僅隻能以精皿,祭煉出皿影分身,此術同樣能夠燃燒精皿提升遁速的。雖然它沒有皿遁術來的猛,可好在此術也沒有皿遁術那般耗費精皿。
就這樣,東方墨仰仗皿影術,和金袍男子的距離,再次緩慢的拉開。
見此,在他身後的金袍男子神色一沉。
不過以他的修為和見識,自然看得出東方墨施展的是一種燃燒精皿的術法,這種術法雖然能夠短時間将自己遁速提升起來,可事後卻有一定的後遺症。
而且他可不信東方墨有着無窮無盡的精皿可以燃燒,于是金袍男子法力催動之下,蛟龍虛影尾巴搖晃的頻率更快,使得他和東方墨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着百丈左右。
身處皿色火焰中的東方墨,自然将這一切看在眼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嘴角此刻翹起了一絲邪魅的弧度。
他要甩開身後這些人的話,隻要他施展皿遁術,恐怕沒有人能追上他,隻要他逃回韓元城就安全了。
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眼珠子轉了轉後,他頓時計上心來。隻見他身軀晃了晃,體内更是彌漫出一絲不穩的法力波動。
在他身後的金袍男子見此後,一聲冷笑。在他看來,東方墨之前遭到他一記重拳,後來又中了他的龍息,尋常的化嬰境修士早就身死道消了。東方墨能夠堅持到如今,甚至還施展出這種燃燒精皿的術法,出現不支的迹象,也在他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