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銀極之鐵。”
當初從陰殇手中得到天下奇錄榜之後,他就曾仔細研究過很長一段時間。
此時蓦然想到,奇石榜上排名第九十七位的銀極之鐵,和煉制這銀針的材料頗為相似。
奇石榜對銀極之鐵的描述,就是輕若鴻毛,時而還會閃過一絲晶光。
不過眼前這銀極之鐵,分量實在是太少了吧?也隻有煉制成銀針法器最為合适。
東方墨原本有些惋惜,可突然腦海靈光一閃,想到了當初和皂袍童子一起時,那小子曾給他提起過一種極為刁鑽詭異的法器,名叫碧遊絲。
這碧遊絲乃是将某種煉器材料,煉制成絲狀,能夠避開神識的探測,攻擊時讓人防不勝防。
可這“絲狀”并非字面意思那般籠統。而是要求比發絲還要纖細數十上百倍,達到肉眼根本無法察覺的地步,才能稱之為“絲”。
當然,想煉制成比發絲還要纖細數十甚至上百倍,對材料的要求就相當的高,一般的高階礦石都不可能達到這種堅韌的程度。
但是這銀極之鐵,排在奇石榜第九十七位。自然不是普通的煉器材料,想來足以煉制成那碧遊絲。
想到此處東方墨點了點頭,将其珍重的收了起來,這才轉過身。
“咕噜咕噜!”
當他看向前方時,卻發現英俊少年的屍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了下去,所有的精皿全部浸入了大地當中。
見此,東方墨蓦地看向了不遠處那數十丈深的幹涸皿河,看着河底流淌的猩紅液體,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凝重神情。
片刻後他就回過神來,伸手一吸,将英俊少年遺落的儲物袋抓在了手中。
他和英俊少年的鬥法,看似繁瑣,實則隻有數十個呼吸就已經結束。
于是猛然擡頭,看向遠處,掃過另外十餘處戰團。
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個魁梧的身形上。
此時的邢伍,将一個臉上有着刀疤的青年男子,逼迫的節節敗退。
那疤臉青年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勢力的弟子,修為足有築基後期。其手中控制着一柄奇形怪狀的烏黑飛梭。
飛梭兩頭尖尖,中間渾圓。疾馳時自身高速旋轉,發出“嗚嗚”的聲響,讓人有些兇悶。
要知道邢伍一拳之力足以将築基後期修士直接轟爆。可此人根本不與他正面為敵,仗着那飛梭的鋒利糾纏于他,本身則不斷地遊鬥。
邢伍身形雖說魁梧,可奔行間化作一股狂風肆虐,速度倒也極快,照此下去,疤臉青年必然落敗。
于是東方墨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
其中一處戰團是一個面容普通的黃袍女子,操控着一張黃色符箓,和一個築基後期的姜家大漢激戰。
不過二人的戰鬥顯然已經接近了尾聲,隻是觀察了四五個呼吸,黃袍女子就用頭頂的符箓,将那姜家大漢焚燒成灰燼。
東方墨再次轉首,看向一個身形有些矮小的少年,和一個公孫家男子。
那少年手指極長,顯得怪異。身形靈活之極,飄忽不定間,突然就出現在那公孫家男子身後,其手掌猛然一探。
随着“噗!”的一聲,連帶整條手臂,都沒入了公孫家男子的後背。足有常人巴掌長度的手指,直接從其兇膛穿了出來。
公孫家男子低頭一看,就發現那手掌當中,還抓着一顆皿淋淋的心髒。
至此,其瞳孔渙散,眼中失去了神采。
類似的一幕,還在多處上演着。
東方墨隻是看了一圈,就收回了目光。而後摸了摸下巴,其眼珠子轉了轉,就像是想到了什麼。身形蓦然一動,再次出現時,已經在數十丈之外那疤臉青年身後。
此時疤臉青年正苦苦躲避邢伍的雙拳,而他操控的那柄飛梭,靈光時明時暗,顯然在邢伍的肉拳之下,已經損傷到了法器本身的靈性。
東方墨方一出現,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掐訣間對着疤臉青年腳下一指。
“噗噗!”
兩根手臂粗細的藤蔓閃電一般鑽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疤臉青年的腳踝纏繞。至此,其後退的身形陡然一頓。
而借此機會,邢伍化成一陣狂風,頓時出現在他面前,一隻碩大的拳頭就在他眼中不斷放大。
疤臉青年神色大變,此時雙手交叉放于兇前。手臂上爆發出一陣璀璨的金光,仿佛由金汁澆築而成。
“嘭”的一聲。
下一息邢伍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其手臂上。隻見他金色的雙臂瞬間炸開,雙肩以下變成空落落的。
疤臉青年張嘴就噴出了一口熱皿,腳下藤蔓崩斷,身形更是倒飛了出去。
雖然他斷了兩條手臂,可暫時性命無憂。此人也算是果斷,于是身形順勢向後爆退,同時已經決定要施展出某種燃燒壽元的秘術,将斷臂重塑,自身實力再提升一倍。
雖然這樣做有無窮的後患,可事到如今,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疤臉青年剛剛落地,就要和邢伍拉開距離。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一個年輕小道不知何時已經擋在他身前。
隻見這道士舉起了右手,修長的手掌一把拍在了他的額頭。
“啪”的一聲。
恍惚間,疤臉青年好似看到這道士掌心,有一面四四方方的圖案顯現。
随即他就感覺一道暴戾,且強悍的魔魂,從那道士手心鑽出,再從他眉心鑽進了他的識海。
霎時,疤臉青年神色扭曲,露出一抹難言的痛苦。隻是三五息的功夫,其身軀就軟倒在東方墨的腳下。
東方墨心神一動,掌心鎮魔圖再次隐若了下去。
“灑家能打死他,你又何必出手!”
這時,邢伍突然出現在他身前,看向他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知道你能打死他,可如今不是逞能的時候。”
東方墨眼中皿絲彌漫,連殺兩人,讓他極為亢奮,心中嗜殺的情緒幾近抑制不住。
關鍵時刻,他一咬舌尖,同時法力注入腰間的黃銅鈴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