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藥看着寂然不同的薛顯屍體,心中很是複雜。
他殺人了。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但,心中沒有多少不适,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在這個世界,被殺很簡單,殺人也簡單。
姜藥按照計劃,忍着惡臭取下薛顯身上的儲物袋。還好,沒有被排洩物沾染上。
接着,他就生疏的打出紅色的真火,學着鄧九的樣子,彈出一道火線,點燃薛顯的屍體。
大火熊熊燃燒起來,片刻之間薛顯的屍體就化為灰燼。姜藥袖子一揮,卷起一陣風…徹底灰飛煙滅,就像薛顯從未來過這裡。
……
石殿之内,夜涼如水,外面傳來秋蟲的鳴叫。
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地上,大眼對小眼。
“華…姜藥,你終于殺掉了薛顯。我應該謝你,這裡的東西都歸你,我不和你争。”虞嫃弱弱的說道,目光很乖巧,很軟萌。
沒錯,薛顯是被幹掉了。可是…姜藥不是還在麼?誰知道他現在打着什麼主意?人心善變啊,之前兩人共同面對薛顯,隻能暫時合作。
可以後…
姜藥看着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一小隻,嘴角一彎。
不和我争?
笑了。
你這真是順水人情,張口就來啊。
就算你想和我争,又拿什麼和我争?
哇哇大哭?
爬過來用小小的粉拳和我打?
當然,姜藥怎麼也不會和一個變成嬰兒的女子理論,他點點頭,“你也不用謝我。不過,你難道不應該向我道歉麼?嗯?”
少年這一聲“嗯”蘊含着淡淡的壓力。
“好吧。”連蘿莉都不算的女嬰小臉一垮,“我承認是我騙了你,我向你道歉,但那是逼不得已,望你諒解。”
姜藥道:“我理解。換了我是你,可能也會一直裝下去,直到無法僞裝為止。我是被人騙怕了,唉,這個世界,還有誰能相信啊。”
虞嫃不由自主的含着手指,偏着腦袋,“那,我能相信你麼?”
姜藥右手在兇前不停撚動,滿是無所謂的神色,“随便。其實你不信最好,我就有理由不管你,任你自生自滅。嗯,你趕緊說,就說不相信我。”
“你的手在撚動什麼?”虞嫃岔開話題問道,她沒有修為神識,看到姜藥似乎在撚動一件肉眼看不見的事物。
這幾天,姜藥時不時就在兇前撚着手指,她覺得有點奇怪。
姜藥的手還在撚動不休,“我之前有塊玉佩,頂級和田羊脂玉,雕工一流,我非常喜歡,那是我師尊送給我的,我一戴就是十年。為了盤玉,我就時刻把玩,就養成了這個動作習慣。”
虞嫃明白了。原來隻是他的習慣動作。此人,還真是無聊又古怪。和她認識的所有少年都不同,簡直就是奇葩。
但,這樣的人既然如此與衆不同,是不是更應該值得信任?好像比較無害?
她往前爬了幾步,離姜藥更近,然後努力盤腿坐着,“姜藥,我還要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不然我就餓死了。說你是我虞嫃的恩人,也絕不為過。”
姜藥當然點點頭,“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照顧過孩子。這幾日照顧你,的确有點累。這不是我想說的重點,我想說的是,眼下情況特殊,你要把自己真真正正當成一個嬰兒,免得尴尬。”
姜藥發現,留着虞嫃在身邊也是有好處的,起碼可以學習不少東西。
虞嫃的小臉頓時紅成了一隻小蘋果,“我知道。我現在就是一個嬰兒麼,還能怎麼辦?就當小時候被嬷嬷擺弄了。不過,解手還是我自己來,到時你把我放下就行,我會自己爬的遠遠的。”
“那最好不過。”姜藥也有點尴尬。畢竟,他真的是看光了對方。雖然一開始把她當成半歲的嬰兒,可知道真相後就難免臉上挂不住了。
也難怪當時她會哭的那麼厲害。原來不是害怕,是羞憤。
虞嫃趕緊岔開話題,唯恐姜藥想到自己尿褲子的事,“我們的危機還沒有過去。薛顯之前聯絡的人,幾天之内一定會通過那個單向傳送陣過來。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的修為,隻能做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