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殘/文/學:)“哒哒哒~哒哒哒~~~”
蹄聲由遠及近,漸如雷鳴,轟然而至,湧入了紫岩城中。
紫岩城中平民是見慣了武者的,卻也少有見到有人敢在城中縱馬奔騰的,無不慌亂地向着道路兩旁閃避開來。
一開始,有不少或是武者,或是平民者破口大罵,摩拳擦掌,顯然是想教訓一下那個敢在城中縱馬的狂徒。
然而,随着密集的馬蹄聲逼近,喧嚣聲戛然而止,不少人挽起的衣袖重新放下。
撲面而來的壓迫!
那些避讓到兩旁的平民或者武者們,雖然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但還是覺得如一座山在狂奔而來,大片的雷雲在怒吼而至。
别說擋在路中間了,稍稍露出阻攔之意,心中就憑空生出了一種螳臂當車,定成齑粉的渺小感覺。
人群中,有見識者心中無不才猜測,來者到底是何人?無形間竟是露出了如此威勢?!
很快,蹄聲踏破了沉寂,驷馬大車,踏雪飛雲,如一朵雷雲,轟然而過。
那些圍觀者甚至連駕車的淩風相貌都沒有看清楚,眼前一花,就隻能聽得蹄聲漸遠了。
三日不眠不休的狂奔,淩風終于帶着牛大力和青鸾,回到了紫岩城中。
換成在尋常時候,淩風自是不會做縱馬入城這種張揚的舉動,可是此時此刻,他哪裡顧得了那麼多,甚至避讓到兩旁的人群都仿佛透明了一般,不曾在他的心目中留下什麼印象。
“快到了……快到了……”
頃刻之間,踏過了紫岩外城,内城門近在眼前。
“啊啊啊~~”
淩風忽然長身而起,以一手拽着缰繩,一手按在丹田處,仰天長嘯。
與此同時,他周身上下騰起的氣息直如沸騰,一身氣皿近似燃燒,纏繞在長嘯聲中,直插入雲。
偌大紫岩城内外,每一個角落,都能清晰地聽見這聲長嘯,感應到那種強烈得近乎熾熱的氣息。
……
“是風兒!”
石軒面露驚喜之色,豁然轉身眺望向了長嘯聲傳來的方向。
“哦,可是淩風少帝?!”
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石軒這才想起來他并不是單獨一個人在此,連忙笑道:“九公,那正是小徒淩風,他趕回來了。”
“淩風少帝天池盛會,技壓群雄,名震天下,号為後起第一人,老夫也很想見見他啊。”
一個幹癟的老頭走了過來,與石軒并肩而立,望向了同一個方向,捋着山羊胡子說道:“上院裡不少老家夥,也對他很感興趣呢,拜托老夫多觀察觀察,其中……”
“……還有不少真正的大人物啊!”
這個幹癟老頭,自是生死判,烈九針。
石軒原本還想問問,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對他徒弟青睐有加,可話到了口邊,他的臉色忽然就是一沉。
淩風的氣息,如一箭射向了天際,洞穿了雲層,落在了石軒的感知中頓時無所遁形。
烈九公何等人物,無論是修為經驗見識等等,無不是在石軒之上,發現得甚至比他還要快上許多,略一皺眉說道:“看來這小家夥很着急啊。”
“石老弟,你說淩風少帝這次去莽蒼山,主要是為了尋回他失蹤的大兄?”
“不錯。”石軒重重地點了點頭,“看來……”
“看來我這把老骨頭又要動動喽。”
烈九公搖了搖頭,回過身來吩咐道:“小子們,還愣着做什麼,起火!!!”
“是,主人。”
十餘名小童兒齊聲應是,如螞蟻般地四處忙碌了起來。
乍看起來似乎是亂成一團,可再看下去又覺得這些小童兒各司其職,有條有理,仿佛是木匠宗師搭建房屋時候,無論大小木料,皆榫合得渾然一體。
“九公真是好調教。”
石軒看着這十來個看上去不過是十二三歲的青衣小童兒忙中不亂,不由得脫口贊道。
“這些不過是小道罷了。”
烈九公擺了擺手,道:“想要入老夫門下,傳承鬼門針法,還有得他們苦頭吃。”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石軒就明白過來了,心中想道:“怪不得這些童兒一個個都靈氣十足,氣質脫俗,似非尋常人家。”
“想來,十之**都是武院中老一輩高手的後人,送到烈九公的身邊是為了拜師學藝吧?”
這涉及到一門傳承,涉及到烈九公的獨門絕學,石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再說,他此時也沒有這個心情。
石軒一半心神放在外面,另外一半心神,則落到了他與烈九公身後的一棟石屋上。
這棟石屋通體青石砌成,石料上還有青澀的味道,
顯然是剛剛砌成不久。
在石屋的下方,鋪陳的一條地火龍,随着烈九公的一聲令下,那些青衣童兒的一陣忙碌,整個石屋開始向外散發出滾滾熱浪,周遭的空氣都顯得有些扭曲了。
随着熱氣的散發,濃濃的藥香,從石屋中不住地彌漫了出來,聞之令人精神一震。
這棟石屋,的确是剛砌成不久,乃是烈九公到來後才修建的,其中堆滿了各種靈藥,各種設施,包括陳煥然在内這次逃回來的紫岩城武者,幾乎都在裡面走過了一遭。
烈九公現在吩咐點燃石屋地下火龍,顯然是從淩風的長嘯聲和氣息燃燒中,判斷出了什麼。
“以外熱之力,直接将藥力通過周身竅穴逼入患者的體内,這烈九公的醫術着實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