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殘/文/學:)“就是現在!”
淩風并不是喜歡呈口舌之利的人,為了安唐出一口氣,上一回合時候表現出來的輕蔑态度就已經足夠了。
剛才,借着逆天邪提起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當口,淩風再出言刺激,為的就是亂其心神,為的就是逼出這一招來,為的就是這一刻。
淩風沉腰坐馬,左手扶在腰間,右手上托,再翻掌而下,呈高舉大印,轟然落下之勢,迎上了逆天邪。
“隆隆隆~~~”
手掌與手印碰撞時候,平地驚雷起!
惜花公子、安唐等旁觀者,在感覺氣皿為之浮動的同時,眼前一黑,恍惚間,仿佛進入了一個幻境當中一般。
一邊,是帝星飄搖,天下皆反;
——逆天印意境。
一邊,是穩坐金銮殿,高舉傳國玺,一印落下,登台拜将,旌旗所指,鐵蹄铮铮,吞并**八荒,宇内唯我獨尊。
——八荒**獨尊功,心境武學!
“轟~~”
淩風的掌,逆天邪的印,仿佛黏在了一起似的,滾滾氣浪,從他們交鋒之處輻射開來,向着四面八方散出,仿佛一條黃龍,盤着身子向外遊走。
惜花公子、神拳蕭大王、邪靈公子、妙僧,安唐、嚴晴語,杜如晦、陰陽書生玄牝,全部神情凝重,向後退開了幾步。
他們既是為了躲避開了那彌漫的煙塵,更多的是不想卷入雙方交戰的漩渦當中。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隐隐地已經能感覺到什麼了。在他們的眼中,此刻淩風與逆天邪的交鋒,已然不局限于真元與招數,而是更進一步,到了精神層面,心境、意境的碰撞。
事實上也是如此。
淩風一手搭在逆天印上,神情卻是輕松無比,更帶着幾分謀算成功的欣喜,心中道:“帝星飄搖,天下皆反,你的逆天印意境的确是恐怖無比,哪怕是到了先天境界,依然足以橫行一方,可惜……”
“……遇到了我!”
淩風手掌,一點一點地向下壓去,仿佛是傳國玉玺,慢慢壓在了聖旨上一般。
“**碑刻上的心境,正好是征戰天下,鲸吞**的無上霸主之姿,之心境。”
“天下皆反,反的隻能是守成之君,繼位之主,以開國皇帝的絕代枭雄霸主之姿,口含天憲,言出法随,誰敢反?!”
“誰敢反……誰敢反……誰敢反……”
明明是淩風心中的聲音,到得後來,卻好像摻雜入了天地間一種獨特的韻味當中,滲透入了逆天邪的心湖中,霎時間無盡漣漪,憑空而生。
心中一亂,逆天邪手印中那種揭竿而起,天下景從的味道頓時就沒有了,猶如一扁擔插入萬鈞巨石之下,任他如何發力,就是挑之不起。
“不好!”
逆天邪蓦然驚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從心境的交鋒為淩風所克制後,無形中形諸于外,他的手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淩風一掌壓了下去。
力量牽引下,連他自身都微微彎腰,再三發力,就是挑之不起。
“開!”
淩風突然舌綻春雷,大喝一聲,手掌一震,“轟”的一聲,雙方豁然分開。
大片的龜裂,從雙方交鋒處下方的地面開始蔓延,蛛網般的痕迹一直蔓延到了接近論道崖的地方,這才為論道崖上散發出來的無形力量所遏制,戛然而止。
逆天邪踉跄而退,哪怕他咬緊牙關,死死支撐,依然一步重過一步,接連退出了三步。
淩風則隻是搖晃了一下,竟是半步不退。
強弱之别,再明顯不過了。
“你……”
逆天邪隻來得及道出一個“你”字,便氣皿上湧,說不出話來,臉上盡是憋屈的神色。
他不甘,他不忿……
若不是言語相激,逆天邪也不會越級施展出帝星飄搖,天下皆反的逆天印至高意境,更不會直接被淩風克制擊敗。
現在由于越級施展,外加被正面克制擊敗,逆天邪竟然動憚不得,亦說不出話來,外表平靜如石,内部氣皿浮動如驚濤駭浪一般。
戰鬥結束,淩風收手之後,又恢複了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微微一笑,對着逆天邪點了點頭,接着半點防備的意思都沒有,徑直從逆天邪的身邊擦身而過。
淩風既沒有出言諷刺,也沒有漠視其如草芥,可正是這份平淡,這份從容,讓逆天邪心中生出了濃濃的屈辱之感,再壓不住氣皿,“噗”的一口噴了出來。
要是任由他這麼下去,心境紊亂,氣皿浮動,接下來的六禦絕巅傳人比試,逆天邪也不必參加了。
這個時候,金算盤商坐總算是盡了一個黃泉門長老的責任,身子一動,一把扶住了逆天邪,同時一掌印在了他的頭頂上,口中大喝:“定!”
定的是心神,定的是氣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