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哪裡見過?”
興許是這幾日推演七情劫指耗費心神太過,淩風一時間怎麼都不出個所以然來。
“罷了,以後遇到當面問問其姓名就知道了。”
淩風最後隻得放棄,隻是心中不期然地就有一個感覺,好像在不久之後,就會再碰到這個人似的。
曲終人散,飯店中那些食客沒了熱鬧看自然散去,石軒等人也回到客棧中休息,至于那對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奇門拐沒有人想要越俎代庖的收回。
從那個少年的話語中,不難知道他是有師門的,此事自然有師門長輩出頭,其餘人等插手其間,反而不美。
在這陰陽鎮中,除了一開始的兩日,淩風與曹玉書在鎮中閑逛了幾圈,去了新鮮感後,也就是在房間中調整狀态,沒有再行外出。
幾日無事,一直到五天後的清晨,石軒忽然将曹玉書與淩風叫到了面前,沉聲道:“時間到了,随為師走吧。”
“是,師父!”
曹玉書與淩風皆是恭聲應命,他們都知道這一赴約的重要性,也一直在等待着這一天。
随着石軒一語道出,兩人的神經頓時繃緊了起來。
一行師徒三人,出陰陽鎮,又向着荒原方向行走了小半日,至于午後,止步于一個遍布風化痕迹的小山谷。
在這山谷周遭,放眼看去,盡是一片黃蒙蒙顔色,天地之間,仿佛盡數為黃沙所充斥,偶然一陣風起,卷起漫天沙塵。
淩風面前的小山谷,看上去更是恍若是風沙硬生生地侵蝕出來的,隻是一看,就給人以一種歲月滄桑,英雄人物,到頭來付之黃沙之悲涼感覺。
這時候,石軒的聲音在淩風與曹玉書的耳邊響起:“這是為師在這二十年間,第三次來到黃沙谷。”
“前兩次較量,為師與你們師叔都是鏖戰竟日,不分勝負。”
“我們兩人師出一門,資質相差無比,機遇亦是不相上下,同時知根知底,料來就是戰上第三、第四次,也難分出勝負來。”
“故而在第二次約戰後,我們兩個約定,十年之後的第三次約占,不僅僅是我們兩個之間的戰鬥,也是下一代的比試。”
石軒說到這裡,曹玉書與淩風這才明白了過來,為什麼石軒對元龜心皿那麼的志在必得。
以石軒的實力,還有多次約戰的經驗,陰煞修羅功寒氣入體之事,他并不懼怕,所為的更多是為了曹玉書。
淩風初入門牆,這場約戰自然不會讓他上場,隻能是曹玉書與師叔門下的較量。
費勁周折取得元龜心皿,正是石軒一片愛徒之心。
同時,淩風心中一陣恍然。
前世,大師兄曹玉書被稱作“病書生”,常年咳嗽不止,病态外露,修為停滞不前,終被一個個後來人超越。
在淩風印象中那個頹唐的大師兄,與眼前這個英姿勃發又不失溫文爾雅的
曹玉書,幾乎是兩個人。
根子,想來就是在這一戰。
前世沒有淩風的插手,拜火教的趁火打劫讓石軒的計劃失敗,想要強殺又有拜火教中人虎視眈眈,最終隻能黯然放棄,并最終導緻曹玉書傷在了這一場約戰當中。
越是往深入想,淩風臉上的神色就越是凝重,其實,這即将發生的一戰,影響的又何止是大師兄曹玉書的未來,還有石師。
這一世,這段時間來,淩風親身感受過石軒的修為,親眼看到過他出手,那種感覺那種強度,遠遠超過了前世淩風的印象。
換句話說,在接下來的一戰當中,應該是有什麼意外,讓石師也意外的傷到了根本,甚至導緻此後十餘年,實力一直沒能恢複到巅峰,遑論更進一步了。
想到這裡,淩風悚然而驚,以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場同門之間的幹戈約戰,竟是讓一門師徒二人皆是前途黯淡,武運不彰,是何等的重要。
“呼~”
淩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那種旁觀的心态一掃而空。
“無論如何,我已經改變了開始,一定也能改變結局!”
“在即将到來的大舞台上,石師與大師兄這等人物,自當綻放出無限光彩,又豈能蹉跎歲月,空自悲切。”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原因導緻,我定不會讓它發生。”
淩風心中一個個堅定的聲音在回響,外表卻看不出來,就這麼亦步亦趨地跟在石軒與曹玉書的身後,步入了黃沙谷中。
黃沙谷并不大,立身在谷中,一眼便能将此處的地形看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