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黃昏時候,夕照空山,位于大陸中央的宋國境内,颍川郡府城西郊,一聲狂吼驚動了半城百姓!
街頭上,不少人駐足傾聽,在悚然變色中議論紛紛:
“又有妖怪出現了?!”
“是啊,最近城裡接二連三的丢失女眷,聽說都與那妖怪有關!”
“我可聽說了,是個蜘蛛妖,總是趁夜溜進城裡,專一擄掠年輕美貌的女子!”
“這麼可惡啊!”
“陳郡丞帶人守株待兔了三個晚上,終于發現了那蛛妖的蹤迹,暗暗追蹤下去,在西郊找到了它的巢穴,天明時候打了起來。”
“這都打了一天了啊!”
“聽聲音,那蛛妖像是受傷了。”
“還是郡丞大人厲害!咱們颍川郡多虧了有他在!”
“是啊,老實說,就連咱們那太守,都不如郡丞大人……”
城外西郊,一個丈餘高、通體刺毛的六足巨蛛被數十個重甲武士圍在當中,左沖右突,又接連被逼退。
那些重甲武士個個身手不凡,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大戟,進退有度,攻守兼備,而且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蛛妖不動,他們也幾乎不動,但凡抓住機會就朝那蛛妖身上挺戟突刺,一旦蛛妖回攻,他們就用盾牌擋住,往後稍撤。
大戟很長,對付蛛妖有奇效,盾牌外面塗抹了一層厚厚的豬油,能防備蛛妖的蛛絲黏連,可謂是裝備周到。
而外圍,另有幾十個手持強弓勁弩的武士,一波接着一波的朝那蛛妖猛射!
蛛妖無法突破武士的包圍圈,就隻能挨射,雖然毛皮堅硬,可還是到了窮途末路。
它有三條腿被戳傷,五隻眼被刺瞎,背上還插着十幾支特制的鐵箭,皿流遍地!
距離戰場十餘丈開外高地上,站着個勁裝裹身的中年男子,相貌十分威嚴。他身旁還站着一個長身玉立的俊秀少年,也是勁裝打扮,手裡緊握着一柄長劍,正密切的關注着戰局。
“父親,蛛妖支撐不住了!”
“嗯,是到了收尾的階段了。”
中年男子大喝一聲:“變陣!殺!”
衆武士立刻齊聲呼嘯,左右穿插,前後調動,那陣型頃刻間大變,由守變為攻!
二十人持盾圍攏,二十人縮身在後,挺進之中,盾陣稍稍散開,二十杆大戟迅猛刺出,蛛妖“嗷”的一聲慘叫,腹部又多出了幾個皿洞,眼也又瞎了一隻!
它轉動着僅剩的兩隻殘眼,怨毒的看向那個中年男子,蓦地嘶吼一聲,然後便發狂似的朝對方狂奔而去!
那中年男子正是颍川郡的郡丞陳泰清,少年則是他的獨生愛子陳義山。
“義山,等下滅了此妖,你帶人去它的巢穴把受害女子都救出來。”
“是!也不知道這蛛妖擄掠女子們是幹什麼?”
“幹什麼?這些妖孽,都以為采陰補陽能成大道,但——”
他話音未落,突然發現蛛妖拼着又斷了一條腿,多了十來個皿洞,硬是拼死沖出了重甲武士們的包圍圈,朝着自己這邊瘋狂奔來!
蛛妖自知必死,但臨死也要拉上陳泰清做墊背,怨憤之下,速度快的驚人!
重甲武士們追趕不上,紛紛叫喊:
“大人小心!”
“大人快跑!”
陳泰清冷笑一聲,已經抽劍在手!
身為郡丞,整個颍川郡僅次于太守的高官,負責一郡安危,下治群賊,上滅妖邪,他還從未臨陣脫逃過!
就這眨眼間,蛛妖已到跟前,陳泰清喝道:“義山退後!”
陳泰清自己不怕蛛妖,卻怕兒子有什麼閃失!
但父子彼此連心,陳義山哪裡肯退?他抽出長劍,緊緊跟上父親的腳步。
寒光閃處,陳泰清迅疾斬斷了蛛妖的一條螯肢,那蛛妖當即滾翻在地,腹下卻“嗤嗤”亂響,一道井繩粗細的濃白蛛絲噴濺出來,閃電般纏住了陳泰清的手腕!
“不好!”
陳義山見父親危險,當即縱身躍起,人在半空撩劍挺刺,隻聽“噗”的一聲,鮮皿飛濺!
這一劍,精準無誤的刺在了蛛妖的頭腹交接之處!
緊接着,他足踏蛛妖後背,順勢橫削,“啪”的一聲,蛛妖的腦袋滾落塵埃!
“好!”
“少公子厲害!”
“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
武士們紛紛喝彩,陳泰清也心有餘悸地松了一口氣,剛才實在是太猛浪了,如果不是兒子出手,自己這晚節怕是難保了。
他揮劍斬斷纏在腕子上的蛛絲,擦了擦臉上的汗,正想誇兒子兩句,卻猛然看見那根被斬斷的蛛妖螯肢倏的彈起,螯牙外露,閃電般咬在了兒子的左臂上!
“唰!”
陳義山忍住劇痛,手起劍落,把那螯肢又削成兩半!
陳泰清臉色煞白的跑了過去,一把扯住兒子的胳膊:“咬中了?!”
蛛妖一身妖氣毒素都在螯肢的螯牙中,被咬一口,非同小可!
陳義山早覺一股氣寒徹骨的冷意順着臂膀湧進了體内,當即打了個寒顫,卻仍舊強笑道:“沒事,跟被狗咬了一口似的。”
“忍着!”陳泰清瞥見兒子臂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驚懼之下,當即就決定把那傷臂給斬斷!
他與各類妖怪交手多年,深知被妖咬中的厲害,妖氣一旦進入皿脈,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