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衡嶽神崖之後,南嶽神君自然是先給彭澤大鸨取了治療離火之傷的藥,細細說了内服外敷的法子……而後便吩咐神官、神差、神侍們,去準備衡嶽山珍,取洞藏神酒,大設宴席,以備款待諸能。
五個湖神全都帶了傷,大戰之後又都疲累的不輕,在宴席未開之前,都去歇息了。
南嶽神君吃了神丹,神力已複,扯着陳義山到内殿靜室裡說話。
“兄弟,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這幾個湖神,我是決計饒不了的!”
南嶽神君陰測測的說道:“稍後設宴款待他們,要是他們不老實,弄出什麼風浪來,那便是金杯同汝飲,白刃不相饒了!”
陳義山吃了一驚,道:“南君,你不會是假借宴請之名,暗裡設伏,還準備誅人家五湖吧?”
“那倒不至于,兄弟我也沒有那樣下作和歹毒。”
南嶽神君嘿然一笑,道:“宴請自然是真心的,隻怕他們不領情,仍要興風作浪。”
陳義山皺眉說道:“怎麼會?我瞧着他們已經徹底服了你。”
南嶽神君搖頭說道:“他們以前也服我,可仍舊敢打上山來,這些家夥并不可信!這次我但願他們是真正服了,不然,我就還得上手段,好讓他們明白,南方神界,仍舊是我說了算!”
陳義山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道:“南君,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們神界也太喜歡算計,太多疑,太熱衷于權力之争了。各守自己的轄境不好麼?為什麼非要稱尊稱霸?”
南嶽神君瞥了他一眼,“嗤”的一笑,而後正色說道:“兄弟,你是修仙的,修仙者吸收天地靈氣為根基,請教一句:靈氣有主麼?”
陳義山道:“靈氣是天地萬物滋生的,哪裡會有主?”
“還是的嘛!”
南嶽神君站起了身子,侃侃而談道:“可香火願力是有主的啊。神威所及之地越廣闊,百姓就越衆,百姓越衆,信民就越多,信民越多,香火願力就越大!那麼,身為神祇者,怎麼樣才能把自己的神威擴散到更加廣闊的地方去呢?自然是要有一番權力之角逐,也要行霸道之手段了。”
陳義山聞言不禁默然了片刻,而後微微點頭,道:“南君此言倒也沒錯,道不同,理也不同。”
南嶽神君繼續說道:“自古以來,江淮以南的百姓便不如江淮以北的多,至于大宋立朝,定有三京,東西橫連一線,卻全都在江淮以北,國之重心、民之重心自然更不會偏向南域了。所以注定南方神界的信民少,也注定了誰稱尊稱霸,就能為自己的勢力攫取更多的香火資源!似我這樣的,神崖之上有巡山、鎮山、護山、守山四大神将,還有香火判官若幹,又領袖七十二峰,底下托庇于我的小山神、陵神、土地神更不知有凡幾……正所謂狼多肉少,池淺王八多,五湖怎麼可能不眼紅呢?所以,他們之前之所以不來打我,與其說是因為他們服我,還不如說是他們害怕我。”
陳義山怔了片刻,狐疑道:“南君說的不對吧?江淮以南雖然是信民少,香火少,可是神祇也少啊。你看河江八水一系正神,有六個在江淮以北,四個在江淮之間;你們五嶽神系,有四個在北;此外還有京師的一幹神祇,首座、宮神、殿神、苑神什麼的也一大堆……算下來,你們可均分的香火資源也不少了,怎麼能說是狼多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