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掌櫃說的話比店小二還要危言聳聽:“鳳凰嶺的夜路有去無回,這幾個月來,南北來往的客人都是甯肯在驿馬站住一夜,也要等天亮了,湊着人多才一起過去,絕不是小人們要賺錢,刻意吓唬貴客。”
“又來了!”徐強譏笑道:“真是有什麼樣的掌櫃就有什麼樣的夥計,我們偏要走夜路,偏要從鳳凰嶺過,偏不住你的店,你還能強留不成?”
掌櫃的急道:“三位貴客喲,真不是我們财迷,非要留你們住店,實在是鳳凰嶺有東西作祟,但凡是入夜之後走鳳凰嶺的人,都把命丢進去了,而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要是不信的話,我給你們拿官府的告示!”
“還有官府的告示?”徐強不信。
掌櫃的一溜小跑去櫃台取來一張告示,遞向了衣着打扮最豪華的徐泰來。
徐泰來瞥了一眼,又連忙遞給陳義山,陳義山先看告示左下角的官印,隻見落款是“洛川郡鳳城縣縣衙”。
他父親是一郡郡丞,他自小也在官府裡混迹,官印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這告示上的官印是真的。
再看告示内容,寫的果然是鳳凰嶺夜間不甯,疑有野獸出沒或是邪物作祟,已有數十人在山中失蹤,過往客商不可夜行雲雲……
陳義山的神色凝重起來。
他開始也以為店小二是玩弄把戲,想要留客才故意說鳳凰嶺有問題,眼下看了官府告示才知道确有其事。
他把告示遞給徐泰來,趁着徐家主仆看的時候,他問店掌櫃道:“鳳凰嶺夜裡到底有什麼危險,居然鬧的有數十人失蹤,官府就沒有去查嗎?”
“有人說是野獸傷人,也有人說是妖怪作祟,官府也派差役去查了,可白天過去,屁事兒沒有,但凡是入了夜,進山就再沒有出來的,邪門極了!”
徐強看了半天告示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因為他不認字。耳聽客棧掌櫃說的吓人,他拿手往桌子上一拍,道:“管他娘的怎麼邪門,我們不怕!”
掌櫃的一愣,打量了徐強兩眼,暗暗不屑:“一個趕車的家奴,居然這麼豪橫?”
再看徐泰來,卻是拿眼觑看陳義山的态度,他心思比徐強缜密些,做事也小心,不像徐強那麼粗魯。
陳義山面上沒什麼表情,他是有心去看看鳳凰嶺在鬧什麼古怪的。
畢竟,他現在就指着解災救難來結衲呢。
如果真有野獸或者妖物傷人,就趁機解決掉,一來為民除害,二來也為自己結緣。隻是不知道對方底細,在鳳凰嶺作祟的若是野獸還好說,如果是妖怪,可不能貿然行事。
最起碼,不能帶着徐家主仆一起去冒險……
“這店裡沒人招呼客人嗎?!”
陳義山正在沉吟,突然聽見一聲呼喝,掌櫃立刻滿面堆歡的跑了過去:“對不住,小店這會兒客人多,照顧不周了!幾位貴客是打尖還是住店?”
陳義山瞥了一眼,見來的是一群人,男女共四個,模樣都很年輕,衣着都是勁裝,帶的家夥事可不少,有刀槍劍戟以及弓弩,還有繩索、撓鈎等捕具,走路的時候虎虎生風,顧盼之間睥睨自雄,就連同行中的那個女子,也英氣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