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英駕着一輛驢車從郊區往回趕路,對于趕車這種事他真的是一竅不通。一路上秦少英都在感歎,大學的時候練科二練的叫哭連天,真趕上了驢車才讓人切身體驗到汽車的親切。雖然他在臨行前已經請教了王亥,但是真上手以後感覺依舊沒有頭緒,最終沒辦法,秦少英隻得從後廚弄來了一大包花生,一邊通過喊話給驢子發号施令,一邊用投喂花生的方式創造獎勵機制,好歹這史前時代大家都有心電感應的能力,溝通不受語言的限制。如果自己投胎出生的時代再晚個幾千年,這種辦法可就不好使了,光說話驢子都聽不懂,後面還發号施令個幾把?起先秦少英還用花生誘騙驢子聽話,後面逐漸得就開始上鞭子了,驢子雖然不忿,但花生在秦少英的手中,經過了一番思想鬥争,驢子最終還是在秦少英的威逼利誘之下乖乖順從。秦少英越趕越覺得好玩,從獎勵機制到畫餅,又從利誘變成了威逼,這就是它奶奶的資本主義啊。哈哈!
“驢啊驢,你就走得快一點能累死了嘛?”
驢子扭過頭來看着車上已經堆成山的貨物,頓時就感到欲哭無淚:
“你這不是廢話?你自己怎麼不來拉拉車試試?把我累死了你當然沒感覺了!”
“哎呀,你是驢嘛,這不都是你應該作得?”
驢子都快哭了:
“去你奶奶應該做的,誰規定的驢生來就得拉車?你們這些惡臭的人類!”
秦少英哈哈大笑,他坐直了伸手輕輕撸了撸驢子的毛,這小動物的皮毛溫溫熱熱,摸起來真的很舒服:
“好了好了,你少發兩句牢騷,快一點拉車将我帶回四海瓊漿,我和馬雜種說說讓你少拉兩天的磨不就完了麼?”
驢子頓時扶額:
“馬雜。。不是。。馬文濤是老闆,他怎麼可能聽你這個小屁孩的?”
“怎麼就不能聽了?我就說你幫我幹活幹累了,拉不動磨了,需要休息,不成麼?”
驢子又扶額:
“小夥子,他恐怕不會管那麼多,将我累死了他正好殺我吃肉,哎。”
秦少英騎到驢子的背上摟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那回去以後,我将你放生了吧?”
“别,我本來就是家養的,外面猛獸和妖獸那麼多,放生了我就死定了。”
“那可怎麼辦?”
“哎,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很多年前我就已經認命了,反正早死晚死最終都是那麼個結局,這也不怪你。”
秦少英聽得悲切,他撫了撫驢子的絨毛:
“對不起呀驢兄,你本來可以多活幾年的。”
“嘿嘿,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給我道歉,想不到人類中還有你這樣的人。”
“那是,先前薩埵王子來我們四海瓊漿吃飯的時候,我可是和他說過要做大俠的。”
“哦?作大俠?大俠是什麼?”
“就是蕩平世上諸邪,維護正義的英雄。”
驢子頓了頓,沒有說話。
“驢兄,你怎麼不說話了?”
“馬文濤這種人渣尚且可以成為大當家,可見世上根本就沒有正義,也沒有大俠。”
秦少英頓時愣住,他沒有想到,這樣的一番話居然會是一頭驢能夠說出來的。
“驢兄,馬家發生的事,家裡的牲畜們都知曉的是麼?”
“對啊,當然了。”
“那他們都有各自的看法?”
“是的,隻不過我們無力做什麼罷了。”
秦少英坐回車上低下頭,原來無奈不止會發生在人的身上啊。驢子見秦少英突然沉默,問道:
“你怎麼了?是在為我們的際遇悲傷麼?”
“嗯,驢兄,來生你一定會變成人的。”
驢子笑了起來:
“我也不指望來生,今生能夠練炁化形我就很知足了,不過我在馬家天天要幹活,也就今天被你弄出來,沒有閑暇去修煉,又無法遇到有本事的師傅指點我,練炁化形恐怕沒指望了。”
“嘿嘿,所以我說,你來生一定會成人的。”
驢子不想再和秦少英讨論諸如生命這般沉重的話題,轉而向秦少英詢問一些其他事情:
“你今天采購了這麼多東西,都是什麼?”
“是含硫炸藥,還有弓箭。”
“你一個孩子,哪來這麼多錢?”
“我拿賴庫提果換的。”
“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我要去西華山,除掉肥遺。”
“啊?那多危險啊?”
“哦?驢兄也知道西華山蛇妖為禍之事麼?”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蛇很危險,我的祖上就曾有在幹活時被蛇咬死的。少英,你為什麼要去除掉蛇妖?是為了當地人的賞錢麼?”
“嘿嘿,驢兄你懂得還真不少,我不是為了什麼賞錢,我女朋友的叔叔被困在西華山了,我要去打探他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夠将他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