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瓊漿的生意,仍舊門庭若市。小蓮和蘇雲霞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秦非也不工作,隻是在卧房中休息,他有時睡覺,有時讀書,有時冥想。他忽然覺得,這樣不可多得的清閑十分享受。秦非放下書望向窗外的天空,少英說未來的人們将現在的時代稱作史前時代,他說史前的空氣好,景緻也優美,在這裡生活了幾年,反倒讓他覺得這裡比未來的環境要宜居?
秦非搖頭笑了笑,這個傻小子,未來怎麼可能不如現在?莫非時代并沒有進步麼?
他又望向二樓馬文濤客房的位置,他已經有幾日沒有看見馬文濤了,按理說自己不做工不幹活兒的,現在又成了個帶傷的半殘廢,馬文濤應該會來找茬刁難,可他卻沒有?他在幹什麼?莫非良心發現?不能夠吧?
原來馬金刀住的那個房間現在便是馬文濤在住,此時的馬文濤正在房間裡,他躺在床上拿着個煙鬥陶醉得抽着。妙啊,這種感覺真是太妙了,你說這個趙進,他怎麼就能有賴庫提這樣的好東西送給自己呢?馬文濤陶醉了半晌,忽聞樓下有一些喧鬧的動靜,想必又是城防軍來收保護費了。他不耐煩的拿被子蒙上頭,去他媽的城防軍,這些破事就交給下人們處理吧。
四海瓊漿的門前,趙進正被一個老和尚攔住了去路,老和尚一笑:
“趙官人,您是财主,我和師傅出門化緣不易,您就給一點銀錢,也好給您自己積點陰德啊~”
趙進一瞪眼:
“什麼狗屁陰德不陰德?你别以為誰都會相信你們和尚的那一套,滾滾滾趕緊滾!”
“趙官人,您這就不對了,趙家為了賺錢,可以說是壞事做盡,你們不懂得懸崖勒馬的話,往後趙家離覆滅可也不遠了。”
趙進頓時就怒了:
“馬金刀,你扯什麼蛋呢?别以為你剃秃了老子就不認得你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有什麼可裝的?莫非馬家幹的缺德事就少?你以為你遁入空門就能洗去你身上的罪孽?我呸!自己失敗了就想拉别人下水?你去死吧!”
“趙官人,嘴下留德,我現在不是馬金刀,而是慧明和尚。”
“滾滾滾,給我滾遠點,别擋路!”
“敢問趙官人,來四海瓊漿是想做什麼?”
“老子幹什麼還要向你彙報?你已經不是家主了!”
馬金刀一笑:
“趙官人,您剛剛不是還說,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我卸頂了您也認得麼?我也曾在馬家當家,您來馬家,可不能說和我沒關系啊。”
“我來找馬文濤,行了吧?”
“您找他做什麼?”
“你特麼管得挺寬~”
趙進氣不過,馬金刀又開口:
“你可是來給他送賴庫提果了?”
趙進一愣,沒有說話,馬金刀笑了笑:
“趙先生,先前我染上了這個瘾,便是您傳給我的,趙家缺德事做盡,我勸您回頭是岸。”
“你你你胡說什麼?滾!”
趙進推開馬金刀便跑進了四海瓊漿,馬金刀坐在地上搖頭歎息,這時又一個老和尚走過來将他扶起,對他笑道:
“一切都是緣,一切都是命,我之所以給你取名慧明,就是因為你有心斬斷塵緣。要知道人類的腌臜欲望便是他們的迷障,斷了塵緣,無欲則明啊。可是你現在呢?回到了大鹽城便又開始留戀惦念馬家,這是退步了啊。”
馬金刀站起來低頭:
“師傅,我錯了。”
老和尚笑着拍了拍他:
“其實了卻塵緣又哪有那麼容易?一般人唯有在死去之時才能夠大徹大悟,像你這樣才過半生就已經見悟,可以說十分難得了。”
馬金刀依舊低着頭:
“師傅,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嗯,馬氏一族有它自己的命運,你既已了卻塵緣,就不該幹涉他。要做到笑看這人間的鬧劇,所以無為便是最高的境界。倘若一定要作些什麼的話,那麼就去做點普度衆生的事吧。”
兩人拿起包裹,随着周遭衆人的退散一并遠去。馬金刀兩步一回頭,望向四海瓊漿的牌匾,眼中依舊充滿了深情。老和尚停下腳步看了看他,也沒有說話,這個慧明,塵緣未盡啊。
“慧明?”
“師傅~”
“倘若你不能了卻塵緣的話,最終必然還是會被塵緣所傷的。”
馬金刀遲疑了一下,随後竟笑了起來:
“師傅,您不是說一切都是緣,一切又都是命的麼?”
老和尚點了點頭:
“不錯,咱們走吧。”
四海瓊漿中人們一邊熱鬧的吃飯,一面嘻嘻哈哈的聊天,有的人說剛才那和尚腦袋有病,而有的人則是認出了那是馬金刀,在那裡交頭接耳的讨論,說什麼世事無常,曾經馬家的一把手如今卻成了秃驢?小蓮聽得有些煩躁,她皺着眉擡起頭來,卻被蘇雲霞按住。蘇雲霞搖了搖頭,小蓮也連聲歎氣,她看向蘇雲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