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的憂慮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随着大量的仙靈退下城牆,城牆守軍的壓力徒然一輕後,還沒等這些滄瀾守軍開懷慶祝,便看到城牆下的獸潮,驟然分流,從中間的位置一分兩半,分别朝着滄瀾市城牆的左右兩邊前行。
看起來顯然是不打算繼續對滄瀾市發起攻擊,而是要直接将滄瀾市繞過去了。
城牆下大量的仙靈屍體遍布,間或夾雜着一些從城牆上摔下去的滄瀾守軍的屍體。
場面如同修羅地獄,皿腥味濃郁的令人作嘔。
路遠臉色異常難看,沒有任何猶豫的便看向了那名中校軍官,開口道:“立刻下令,所有士兵集結成隊,分别打開南北兩面城門,對分流的獸潮,各自進行攔截!”
“啊?”
中校軍官對于路遠的臨時命令有些愣神,驚愕的看着路遠,遲疑了下後,開口道:“大人,借助着城牆之利,再輔以虛空重炮的火力,咱們才能在方才獸潮那般的狂風驟雨下,堅持整整六個小時。可若是沒有城牆的阻擋,虛空重炮也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僅僅依靠着軍隊本身去硬扛獸潮……您應該清楚,且不論勝敗,我們都需要付出怎樣慘烈的代價。”
“我當然明白,中校,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我們不這樣做,而是任由獸潮就這麼分流穿過滄瀾市,進入到了漠西行省的腹地,由此可能形成的後果,将遠超過滄瀾市一市之地的損失。”
路遠沉聲說道。
中校軍官臉色微變,咬牙道:“高官大人的意思是,哪怕犧牲掉我們整個滄瀾市守軍,也要用皿肉之軀,将獸潮抵擋在滄瀾市周圍?即便因此有可能讓滄瀾市的防衛力量全線崩塌,甚至有可能導緻獸潮重新将目光轉移到滄瀾市内,也在所不惜?”
路遠沉默了半響,還是點頭道:“沒錯,我是這個意思。”
“高官大人!如果真的在城牆外對獸潮進行攔截,最終導緻滄瀾守軍實力大減,一旦獸潮的目标再次發生轉變,被滄瀾守軍吸引到了太多的注意力,從而重新決定攻城,那麼對于滄瀾市來講,将會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中校軍官沉聲說道。
“中校,我的意思應該已經表達的很明白了,如果任由獸潮越過滄瀾市,進入漠西行省的腹地,那麼造成的損失和傷害,将遠超過滄瀾市一市之地的價值。所以我們必須把獸潮攔在滄瀾市,不能讓獸潮繼續前行。”
路遠面無表情的說道。
中校軍官一陣沉默,路遠則是靜靜地看着他,也不催促。
半響,中校軍官顯得異常艱難的開口說道:“高官大人,您雖然有節制一定軍隊的權利,但如果涉及到戰略意圖相左的情況,我們……也有權利自行其是!”
“你說的對,中校,但現在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對你下達命令。你可以為了你麾下士兵的生命考慮,也可以隻為了滄瀾市考慮,因為你的職責隻在于駐守滄瀾市。可我是漠西行省的高官,我的職責讓我必須從整個漠西行省的角度出發。”
“對我來說,為了整個漠西行省,一座滄瀾市是可以犧牲的,如果你今天抗命不尊,那麼我的怒火,同樣會讓你和你麾下的士兵全部死去。并且相比于同仙靈戰死的名聲,他們的死還會更加屈辱,我會奏請皇帝陛下,将你和你的士兵,全部判以逃兵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