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暖風拂過,城外芳草茵茵,鮮紅色的駿馬馱着車廂,緩步行走在河堤邊。
這是豐城中幸存老人所贈的馬車,雖然樣式陳舊好似糧車,但論遮風擋雨倒也是綽綽有餘。
白玉棠凝神,用纖細的五指沾上黑色的藥膏,小心的塗抹在朱寰安的後腰上,擡頭看着閉目養神的朱寰安,白玉棠忍不住故意戳了戳那道傷口。
“嘶!”
“你做什麼!”
側過身來,朱寰安龇牙咧嘴的望向白玉棠,卻發現白玉棠正狐疑的眯着眼睛。
“朱寰安,你該不會是故意被刺傷的吧?”
距離開豐城已有半日,原先衣物被污皿沾染,白玉棠從城裡尋了一套黑色的袍服,玄色衣襟更襯得那白皙的臉龐分外動人。
陽光斜照玉顔,碎發随風飄動,朱寰安不禁有些愣神,旋即偏過頭,看向遠方綿延起伏的青山。
“朱某不拿腰子開玩笑,要知道行走江湖再長時間,也難免會栽跟頭。”
白玉棠可不信這一套說辭,卻沒有繼續追問,從腳下木縫中撿到一顆長長的稻穗,開始無聊的撩弄起馬屁股。
‘灼’發出短促的鳴聲,馬尾巴搖的也更歡快了。
朱寰安雙手抱頭靠在車門處休養,那柄長劍放在他的雙腿處,五月的午後,一切都是那麼靜谧安靜。
過了一會兒,朱寰安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瞧見身旁白玉棠愁眉不展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怎麼了,從豐城出來就這副表情。”
白玉棠輕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将自己的刀鞘拿了出來,抽出那柄長刀給朱寰安看。
原先鋒利漂亮的銀色長刀,經曆過這一仗後,刀刃處坑坑窪窪如同鲨魚的利齒,有的缺口更是指甲蓋形狀,顯然已經是半報廢形态了。
“嚯,原來是刀壞了。”
朱寰安笑着将長刀接過,在眼前晃了晃後,便直接将長刀丢到了馬車外:“這刀太次了,壞了就壞了吧。”
白玉棠見狀趕緊伸手抓,卻撲了個空,看着那被丢掉的長刀頓時有些急:
“怎麼可能次呢,這可是我從宮裡...偷出來的。”
朱寰安把白玉棠拎回來,笑道:
“一來這刀雖然用料尚可,但鑄造注定它隻是凡劍,砍人都不行,何況砍鬼。”
“二來...是因為你沒有刀法,不知道如何利用你的兵器,就算換了一把真正的好刀,依然也會變成這樣。”
白玉棠被說的臉一紅,不過想想也是,雖然自己在宮裡自學了一月,可畢竟時間倉促,根本就學不成一套像樣的刀法。
“照這樣說,你的劍很厲害?”白玉棠看向朱寰安的劍,揚了揚下巴問道。
朱寰安聞言将劍擡起,直接遞到了白玉棠手上,入手之後白玉棠有些驚訝,這劍看着修長,沒想到居然這麼沉重。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這把劍為什麼要纏的這麼嚴實,若是要用恐怕不容易拔出來吧。”
朱寰安看着劍身,解釋起來:“這便是我方才說的...兵器的區别,這把劍并非凡劍,而是有生命的靈兵,至于為什麼不能拔出來...”
“則是和我的劍法有關。”
“你的劍法?”白玉棠一拍手,突然記起了什麼:
“我記得你昨晚說過,昨天那邪修是最低級的人級邪功,還有什麼,什麼天,地什麼來着?”
朱寰安用手撐着木闆,坐的端正了一些,豎起一根手指道:
“咱們梁國,雖然有修士,但并沒有功法區分,因為真正修煉功法的也隻是少數,但在那遙遠的仙域,功法卻是所有修士都要争搶的東西,能決定一個修士是否能夠得道。”
“九成九的功法分歸在天、地、人三種,人級功法多如牛毛,地級功法則是稀缺珍貴,天極功法幾乎代表許多宗門王朝的壓箱底牌。”
“至于更高的極道和仙道功法,則隻有仙朝以及那些巨宗仙盟才可擁有,咱們就不要多想了。”
白玉棠仿佛回到了課堂,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問道:“你都是從何得知的。”
朱寰安歎了口氣,道:
“想當年,我朱寰安也算是個天才,我的師父更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曾經去過仙朝,所以對這些十分了解。”
“可惜,我的身子不允許,否則我也想去那仙朝看看。”
白玉棠擡頭,看向朱寰安的頭發,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原因,感覺朱寰安的白發又變多了,若說之前是斑白,現在可謂是雪白。
“朱寰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之前到底什麼修為,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朱寰安撇了撇嘴,似乎不想多說,隻是擺了擺手道:
“總之,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
“言歸正傳,雖然朱某現在不行了,但是教教你還是沒問題的,你想不想學功法?”朱寰安突然看向白玉棠,問道。
“想,當然想!”白玉棠也不客氣,聽到這話頓時兩眼發光。
“可是我隻有用劍的功法。”
“沒事,我很能劍!我是說...我很愛劍!”
開玩笑,現在沒有什麼比能變強更吸引白玉棠了,若說得甩大斧恐怕是得思考一下,可用劍還不閉着眼睛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