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坊衆人的矚目中,白玉棠走路帶風,徑直來到了廊道的盡頭。
隻要越過眼前的門簾,便是京畿首屈一指的大青樓:
臨雀樓。
掀起門簾的一角,白玉棠看着一牆之隔的奢華景象,不免有些吃驚。
雖然早有準備,但白玉棠畢竟還從未去過風月場所,此刻入眼之處盡是舞動腰肢,妩媚動人的青樓女子,那白花花的不可描述,令白玉棠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少男的臉都紅了幾分。
“這也太...”
白玉棠放下幕簾,陷入了躊躇。
若是就這麼走出,大庭廣衆之下被看到面容,恐怕會引起很多麻煩,以自己目前的實力雖然應付普通人綽綽有餘,可萬萬不足以掉以輕心。
最重要的是,若被注意到,等把錢讨回來後怎麼逃走也是一件麻煩事。
這時,白玉棠突然瞥見身旁一間廂房半掩着,隐約可以看到裡面桌案上散亂的衣物,移步門前,原來這是一間化妝間。
屋内不僅有很多舞服,華美珠寶,還陳放着一些道具。
白玉棠眼前一亮,注意到其中一面牆上挂滿了面具,于是趕忙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一般隻對臨雀樓的花魁們開放,能在此單獨換裝的整個臨雀樓不超過一手之數,但守門的侍從隻是看了眼白玉棠,就自覺的閃開了。
雖然看着眼生,但如果這都不是花魁,未免太不盒裡。
白玉棠站在面具牆下,目光掃視而過,最終伸手摘下了其中一幅。
這是一張遮住上半眉眼的面具,淡淡的青竹色,沒有羽毛點綴,顯得十分低調。
面具雖小,但将之戴在臉上卻正正好,白玉棠晃動了一下腦袋,便立刻轉身離開廂房,掀開那扇門簾,直接來到了臨雀樓!
“最好趕在那三娘找到我前,把錢要回來。”
臨雀樓内人聲鼎沸,白玉棠走到欄杆邊向下看去,此刻夜已深,可即便這堂廳都是座無虛席。
更别說臨雀樓足足五層高,上方雅間才是辦正事的地方,燭火搖曳,香霧氤氲,令人眼花缭亂。
白玉棠撫了撫自己的面具,此地盡是身姿婀娜,羅襪生塵的女子,自己帶上面具,身材也沒有什麼優勢,一時間倒并不會引人注意。
“得先找到天字一号房。”
“既然是天字一号....多半設在了高處。”
白玉棠琢磨了一下後從樓梯朝上走去,果然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包間就挂着一個牌子,寫着【地字十号】。
臨雀樓的樓梯并不直通,因此上到四樓後還想去五樓,需要走到另一邊才行,白玉棠埋下頭快步行走,可在經過【地字一号】房時,白玉棠卻突然停下了。
此處窗戶大開能輕易瞥見裡面場景,屋内坐了好幾位年輕男子,白玉棠一眼便瞧見了其中一個熟悉的面孔。
此人豹頭環眼,眼神淩厲,正是那日在宴會前攔下自己的年輕将領。
沒有記錯的話,當時他應該自稱河東顧瑞澤,他怎麼不回屬地,留在這京畿的尚城?
但更令白玉棠心驚的是他們的談話。
“你們可聽說過一株神花,叫什麼....叫什麼紅壽海棠?”
顧瑞澤摟着身旁的女子,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白玉棠此刻背靠外牆,側頭偷聽,眉頭頓時微微皺起。
為什麼這家夥也會知道紅壽海棠。
“紅壽海棠是什麼,未曾聽聞。”
“沒聽說過。”
“啥玩意...”
好在并沒有人回他,這才讓白玉棠懸着的心放下一些。
顧瑞澤繼續說道:“那你們可知,那四大宗師之一的逍遙,不日前公開約戰天寒宗,宗主沈天心。”
“什麼?”
“素問這兩大宗師有宿怨,但這些年都沒有打起來,何故此刻交戰?”
顧瑞澤神秘一笑,豎起一根手指:“原因,就是顧某剛才提到的紅壽海棠。”
“聽說這天寒宗主沈天心,身懷這一稀世秘寶,我等雖不知其作用,但那逍遙可是點名道姓,若是他勝了,沈天心就得把紅壽海棠交給他。”
聽到這些,裡面頓時交頭接耳起來,猜測起紅壽海棠的藥效。
窗外,白玉棠則是捂着頭,感覺壓力頓時大了許多。
原以為紅壽海棠就自己知道,如此看來,怎麼這梁國大宗師也會對這株花有想法啊,希望不要影響到自己采花吧。
白玉棠正欲離開,又聽到裡面說道:
“哦對了,除了顧兄這件事,在下這還有件事兒諸位可能會更感興趣。”
“你們也該都聽說無面鬼重出江湖的事兒了,連那大宗師碧空都死在了他的手下,但其實早在一年前這家夥就出現了,隻不過當時不敢确定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