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鐘響,天南海北三教門人共赴神仙會。
練氣打坐參玄理的石矶睜開了眼睛。
她心中響起了碧遊宮的道鐘。
石矶默算天機……
“三教神仙會?”
石矶起身走到廣寒宮前,道:“姐姐,我要回去了。”
半晌,廣寒宮傳出聲音:“有事?”
石矶道:“去赴個神仙會。”
“……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
石矶點齊人頭,帶着一衆小家夥出了明月。
來時月照人,走時月照影。
月影交錯,石矶下了九天,回了骷髅山。
彼岸花鮮豔,骷髅山骨白,金燈點亮,主人回來了。
石矶放出了小青鸾,有情無情,十二月,一群石頭。
“回家了!”
一個個小家夥的精神一瞬與白骨洞相合,這是一種奇妙的歸屬感。
小家夥們先回了自己的的小窩,就連大小石頭也第一時間回了石園。
看一看,才安心。
“老師……”
小熊抓着一塊玉簡跑了出來。
石矶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大智慧沒有,小聰明見天長,你是皮癢了不成。”
小熊神情一僵,忙将玉簡收起,乖乖站好。
石矶道:“我喜歡老實人,凡在我面前敢耍心眼的,都很慘,小熊啊,你這樣,老師的手很癢啊!”
小熊抖了。
“行了,收拾一下,老師帶你去參加三教神仙會,到了那裡,你給我機靈點,敢給我丢人,老師會讓你知道彼岸花為什麼那樣紅?”
小熊打了個哆嗦,忙道:“弟子記住了。”
石矶去茶園采了九片茶,跟不死茶交代了一下,就帶着小熊和小青鸾出了門。
風馳電掣,一路向東。
這些年,她東奔西跑,還真沒閑過幾天。
石矶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就做一個清閑人,自在仙。
功德雖好,卻不能迷了眼,一味追逐功德,就成了天道的功德奴。
不可不戒。
石矶落地,解下酒葫喝了一口酒。
百川歸海,仙騎漸多。
石矶也放出了青鸾。
乘坐青鸾入海天。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聖人講排場,上行下效,都講排場。
下仙騰雲駕霧,上仙乘龍坐鳳。
聖人時代,是個很講上下尊卑的時代。
這也是規矩。
石矶輕鸾熟路到了金鳌島。
她雖路途遙遠,來的可不慢。
金鳌島上,仙人雲集,地仙過萬,天仙過千,未入仙道的更是數不盡數,衆仙見石矶乘青鸾而來,紛紛回眸。
見石矶坐下的青鸾都有天仙修為,紛紛稽首。
石矶颔首還禮,下了青鸾。
她放出小熊,讓小青鸾落在小熊肩上。
小熊跟着石矶向島内走去。
地仙、天仙、太乙、大羅,說不上泾渭分明,但也隐隐有區有别。
但也有例外,比如一個綠衣小丫頭。
就混在太乙大羅之列。
“前輩!”
一聲如百靈鳥一般的驚喜之聲。
衆仙想不注意都難。
原将她當成某位上仙弟子的衆仙才發現原來不是。
小彩雲跑向了石矶。
不僅彩雲,三位修為高深的女仙與一個儀表堂堂身姿挺拔的男仙一起迎向了石矶。
碧遊宮負責維持秩序的七個内門弟子也注意到了石矶這個生面孔。
修為最高的多寶道人跟幾個師弟師妹交待了幾句,也走了過來。
一個長相憨厚目光略顯呆滞的年輕男仙也走向了石矶。
“前輩,我就知道你會來,我一直往外看,果然被我第一個看到了,嘿嘿嘿……”
小彩雲一看到石矶就叽叽喳喳起來,别提多高興呢。
大概石矶是她人生中第一個長輩吧,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溫暖,第一次不怕風吹。
“突破地仙了,不錯。”
石矶笑道,見到小丫頭,她也很高興,喜悅是能傳染的。
“見過琴師前輩。”
雲霄、瓊霄、碧霄,齊齊見禮。
“趙公明見過琴師前輩。”
儀表堂堂的男子躬身見禮。
周圍衆仙無不驚異。
就連多寶腳步都頓了頓。
“諸位不必多禮。”石矶稽首還禮。
她目光停在雲霄身上道:“恭喜雲霄道友突破大羅金仙,成為我輩中人。”
雲霄再次稽首道:“若無前輩《彩雲間》相助,雲霄也不會如此輕易堪破心結。”
石矶道:“外力不過外力,一切都是道友的功果。”
石矶又道:“你看彩雲,我那《彩雲間》可是為她作的。”
彩雲小臉一紅,嗫嚅道:“前輩,你剛才還說我突破地仙了,不錯的。”
衆仙都笑了。
“諸位同門……”
“多寶師兄。”趙公明、三霄、彩雲,紛紛見禮。
石矶看向來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臉正氣,沉穩内斂,很有一番氣度。
多寶向幾位師妹師弟還了禮,看向了石矶:“請恕多寶眼拙,不知這麼道友是?”
石矶道:“也是同門,你可以稱呼我為琴師。”
“琴師?”
多寶覺得他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稱呼。
多寶見石矶不願多談,笑着說了聲:“是同門就好。”打了個稽首,就離開了。
那個長相憨厚,目光有些呆滞的青年男子已經越過石矶走到了小熊面前。
石矶沒有阻攔,隻是看着,雲霄幾人也看了向了小熊和青年仙人。
青年仙人伸手抓向了小熊,小熊想躲卻沒躲開,他的手腕被扣住了。
半晌,仙人咧嘴,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齒,憨笑道:“我,烏雲,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