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枯萎的老樹下,一個老人看着山腳下一條恒古流淌的渾濁河流,河面上時不時有腐爛的屍體露出水面。
老人身後跟着兩個青年,正是天沉與王寒。二人尋了老人之後便被帶領到了此地。
此處是一山頭,山那邊是村子,一兩百戶人家在山頂看起來卻是如同些許雜亂的黑色大石一般,山這邊便可以見到這靜流而過的河流。
隔得有些遠,若非王寒眼力過人還瞧不真切河面上的浮屍,但這時候眼力好實在算不得是什麼好事。
世間恐怖的事與物數不勝數,能不見就不見,能少見就少見。見得多了便習以為常這種事也得分人,有的人見了隻會在其心中徒增一個恐懼的根源。
這條河名為屍水,按照老人的說法,這條河不知從何處發源,也不知将流往何處。
這樣駭人聽聞的河流名字王寒還是第一次聽見,便虛心請教是何緣故。
老人眼睛一眯,盯着這屍水,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說,最後又想了想往事,最後才慢悠悠的說道:“哎,老朽如今一百二十七歲,這點光陰對于眼前這流淌了千百年的屍水就太過于微不足道了,關于這河流的名字,老朽記得年幼時也問過村裡的一位年邁老人,那位老人便與我說,此乃罪惡之河,也是往生之河。它從最遙遠的天界而來,一路席卷着人間的罪惡,最初時清澈見底,可流着流着就變得渾濁不堪了。”
老人說到此處又停了停,左手揉了揉老腰,想來是站的久了,天沉連忙上前扶住。
老人揮了揮手示意無事,轉身坐在樹墩下一塊黑色亮滑的石塊之上,靠着老樹這才又接着道:
“那位老人是我的太爺爺,我估摸着呀,我太爺爺也是聽他太爺爺說的,也就是這麼一代傳一代慢慢的傳了下來,真相是什麼已經沒法子去考究,年輕人你啊,就當個故事聽罷。”
老人說話的語氣很慢,王寒倒也不急,便也在一旁認真的聽着。
“這方天地之中有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存在着,數千年來一直阻礙着出去的道路,當然也阻擋住了進來的路。”老人說完看向王寒,饒有興趣的打量道:“以前有沒有人進來我不知曉,但在我的生命中你是唯一一個陌生人,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進來的。”
王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擡頭看了看天空,“不瞞長者,我到一處險地探險,未曾想迷迷糊糊的便到了此地。”老人沒有說話,反而是天沉一臉好奇,那是對于外面世界的好奇,開口便問道:“你來的地方好……好看嗎?”那‘好’字後面天沉還結巴了以下,王寒微微一笑,“不好玩,那裡正在經曆很可怕的戰亂,人們居無定所朝不保夕。”
“這樣啊……”天沉心中沒有多少的感同身受,倒是咧嘴一笑不再說話。
三人在這山頭坐了一日,看着那山底下的屍水靜靜的流淌,夜色到來,閑在屋中的王寒被天沉拉出了屋子。王寒不知這天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跟了上去。
“來了!”
二人剛到村口,有人見着王寒與少年天沉便吆喝一聲。
“諸位久等了!”王寒跟在天沉後方不明所以,隻見村口此時站了三四十人,那昨日清晨用冷水潑自己的壯漢亦然在列,倒是不見那周琳。天沉與衆人招呼了一聲,又開口道:“東西呢?”
“早備好了!”隻見人群中出來一高瘦的漢子,将兩樣東西扔了過來。這高大漢子将東西朝着王寒一扔,這是一張弓箭和一個箭筒,箭筒裡有十幾隻箭羽,又有一名大漢遞來一柄三尺闊劍,王寒順勢接住,看向天沉。
“寒哥,你白天不是說想四處看看嘛,這不今晚我們要出去打獵,所以我便讓大家等一等特意跑去叫上你。”天沉目光之中滿是笑意。王寒恍然,對着天沉抱拳,“原來如此,謝謝天沉。”接着轉身對衆人抱拳道了一聲“多謝。”
“不用這麼客氣,既然人齊了大家出發吧!”
對于夜間狩獵這種奇怪的行為王寒很是好奇,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隻能跟着衆人一起出了村子。
一輪明月挂在蒼穹,讓衆人看得清路,一行人在山林之中不斷地穿梭前行,一個時辰以後便遠遠離開了村子的範圍。
山林中的動物也多了起來,麋鹿,野雞,野豬……
嗖!
一隻箭羽劃破夜空,一隻野豬慘叫一聲,掙紮着跑了幾步便倒地而亡。
“哇!寒哥好厲害的箭法,這得有兩百多步吧!”兩個影子在山林中穿梭,不一會便來到了倒地而亡的野豬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