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和宋政之間的争鬥十分玄妙,秦清早在第一刀之後,就已經來到了宋政面前,可兩人之間的空間卻仿佛被壓縮了無數,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在秦清破開宋政的幕布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又重新拉開。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四時陣”的緣故。此陣名字簡單,可其中玄妙卻半點也不簡單,畢竟是出自心學聖人之手,又是由一位長生地仙和三位天人造化境高手聯手布下,四人之間的位置實則随着四季輪轉正在不斷變化,宋政與秦清之間的距離也随之不斷變化。
若僅是如此也就罷了,關鍵是陣内還有一個李道虛,在這種情況下,就變成了兩位長生地仙内外夾擊“四時陣”,原本占據上風的四人陡然間壓力劇增。
在這種情況下,宋政和三位儒門隐士瞬間有了計較,宋政脫離“四時陣”,而大祭酒司空道玄和大祭酒甯奇則是與三位儒門隐士合作一處,五人瞬間變化成“五行陣”。
儒門的至高功法是亞聖的“浩然氣”,隻有三字而已,心學聖人留下的諸多功法也都是名字簡短,根本功法“心力”隻有兩字,其他陣法也都是三字,在這一點上卻是與道門不同,道門中越是厲害的功法,名字就越長,少則五字,多則七八字不等。“五行陣”乍一聽,似乎是道門中不入流的基本陣法,可實則是窮極五行變化的陣法。
五位儒門高手圍住了李道虛,宋政得以專心應對秦清。
五行變化,青鶴居士站了東方木位,紫燕山人站了南方火位,白鹿先生站了北方水位,甯奇站了西方金位,司空道玄站了中央土位。
不過這樣一來,也有不足之處,儒門功法固然不似道門那般千變萬化,隻要是儒門弟子都能相互配合,可“三才陣”、“三光陣”、“四時陣”、“五行陣”都是心學聖人留給儒門七隐士的手段,七隐士修煉多年,也多有默契,司空道玄和甯奇固然修為不遜,卻是不谙陣法,哪怕是臨時學了,也萬萬比不得七位隐士浸淫多年,配合之間更算不得天衣無縫。而宋政之所以能與三位隐士配合無間,則是因為他境界高出另外三人的緣故,認真算起來,宋政完全可以當作三位天人造化境的高手來算,卻是不好一概而論。
如果是五位隐士在此,李道虛必然要陷入極為艱難的苦戰之中,可三位隐士加上兩位大祭酒,卻讓李道虛有了可乘之機。
李道虛手持“叩天門”,不敢說人世間第一人,當今天下殺力第一之人的名頭卻是當之無愧,無論是大天師張靜修,還是地師徐無鬼,亦或是聖君澹台雲,在殺力上都有所不如。卻見李道虛一劍向虛空劈下,用出了自己的成名絕技之一“六滅一念劍”。
此劍是無形之劍,關鍵在一個信以為真,對于死物,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可是對于活人,卻是大有妙用,隻要中劍之人相信自己的手臂已斷,那他的手臂就會真的掉落下來,若中劍之人相信自己的被此劍斬殺,那麼他便會立時死去,渾身上下卻不留半點傷痕,端的是玄妙無比,與頂尖術法的弄假為真有異曲同工之秒。”
如果李道虛一開始便用此劍,幾位儒門高手定然是不信的,可經過方才一番交手之後,無論是三位儒門隐士,還是兩位萬象學宮大祭酒,哪個不對李道虛心生懼意?一旦心懷怯意懼意,“六滅一念劍”的威力便會水漲船高,越是對“六滅一念劍”深信不疑,“六滅一念劍”的威力也就越大,直到将人徹底斬殺為止。
此劍一出,五位儒門的眼前分别出現了一把似虛似實的“叩天門”,五人立刻各顯神通,準備接下這一劍,可剛一接觸,就發現空空蕩蕩,根本沒有實物存在,緊接着五人身上各自出現一道劍痕,深淺不一,這也意味着五人對于李道虛的畏懼程度有所不同,越是畏懼,傷口也就越深。
不過五位儒門高手多年的修心功夫也不是無用之功,明白過來之後,各自運轉功法驅散心中暗藏的懼意,亞聖的“浩然氣”本就含有雖千萬人吾往矣之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于“六滅一念劍”的确有一定的克制、抵禦作用。
隻見五位儒門高手臉色略微發白之後,便恢複正常。隻是李道虛也未想過憑借“六滅一念劍”就将五人悉數斬于劍下,他所求的就是五位儒門高手化解劍意的短暫時間。
在這極短的時間之中,“五行陣”的運轉有了片刻的凝滞。當五位儒門高手從“六滅一念劍”的劍意中掙脫出來的時候,李道虛已經來到中央土位的司空道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