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進轉眼瞧去,正想着該從哪裡取刀。單南虎已是大笑一聲道:“我來助你!”他一步跨下台去,眨眼間已到了一名勁裝漢子身邊。那漢子結結巴巴着道:“你……你要幹什麼?”瞧着單南虎那炯炯發亮的虎眼,那漢子便不由自主的害怕。單南虎一拍那漢子肩膀道:“呵呵……不用怕,隻是借你兵器一用!”他也不等那人回話,手一閃,那漢子緊緊攥着的刀已出現在他手裡。
“接着!”隻見單南虎大手一抖,那閃亮的精煉鋼刀嗤的一聲穿空而過,筆直的沖向了仕進。瞧那勢頭剛猛淩厲,雪亮的刀鋒不住的顫抖着,換了旁人接着一刀,肯定是穿心而過,沒有二話。單南虎顯然是手癢難耐,也忍不住要試一下仕進的武功。
仕進卻長笑道:“來得正好!”他也不看那刀,随意的探手而出,捏住了那快若閃電的長刀。單南虎此時已上到台來,瞥見這一幕,心下又是一陣駭然。他這看似随便的一抖一送,實已用上了極其精妙的手法,再加上自身渾厚的功力,這一刀已可算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擊了。仕進居然如此輕松的接了下來,委實不能不令單南虎心驚。
仕進刀一在手,頓時生起一種睨視天下的感覺。他大喝一聲道:“接招吧!”随着刀鋒輕顫,仕進已是橫刀于兇,斜着眼瞄着風子齋。風子齋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來吧!”他斜跨一步,長蕭緩緩垂于腿側,臉色變得無比的凝重。
仕進也不多話,曲肘,擡手,刀起,劈落,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群雄眼中所見,隻是那雪亮的刀鋒直直劈下,直如暗黑的天邊突然裂過一道電芒,甚是刺眼耀目。但風子齋卻瞧得清楚,那刀的軌迹變幻不定,甚是詭異,若是自己稍有不慎,隻怕便會立時中招慘敗。
風子齋蓦地拔身而起,手中長蕭化為青色的幻影,迎上了那疾若電光石火的利刃。叮的一聲脆響,長蕭已是點中了刀面。那刀被蕩開數寸,風子齋更不遲疑,趁着這個空隙,将蕭戳向了仕進面門。他此招一出,長蕭長竟發出了尖銳刺耳的呼嘯聲,顯得很是恐怖。
仕進嘿的一聲,手腕一扭,那刀便頓住了去勢,又再順勢掠回,在對手兵器将要及身之際堪堪格了開去。兩人兵器在手,一上來便毫不留情,傾盡全力。隻見刀光閃亮,青影霍霍,兩人這一番激鬥,端是驚心動魄,激烈無比。比起前次的輕巧平和,此次兩人才算使出了真本事來。風子齋招數靈動飛揚,每每能給人以出其不意的效果,讓仕進心中禁不住大呼過瘾。
仕進一直以來都不知道自己使盡全力時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開始他與風子齋鬥了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仕進刀勢更加的淩厲猛烈,漸漸的占到了上風。他隻覺兇膛間澎湃着無窮無盡的力量,似乎永無休止的傳到了手臂,傳到了手腕,注進了那揮動着的利刃當中。鋼刀輕鳴不已,仿佛已經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量,又好像這力量的灌輸讓它生發了靈性一般,正在歡呼雀躍。
風子齋漸漸的感覺到呼吸困難起來,那刀風迎面而來,似要生生的刮去他的面皮一樣,辣痛難忍。他知道自己再那支撐多久了,但生性高傲的他卻無法開口喊停,隻能苦苦的堅持着。在外人眼裡,兩人還是你來我往,那青蕭還是輕靈潑動,在漫天的刀光中四處的鑽來鑽去,甚是悠閑從容。
單南虎臉色慢慢的凝重起來。他轉頭瞧向無空諸人,忽地笑了起來。他回頭大聲道:“單某也來會會你!”他大步上前,呼的一掌過去,竟和風子齋聯手起來。台下群豪頓時嘩然一片。這武林六絕在群雄眼裡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平時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倍加的增添了他們的神秘色彩。六絕的武功更是被江湖人士誇得神乎奇技,似乎遙不可攀一般。仕進雖說聲名雀起,直追六絕,但畢竟不如六人底子來得深厚。在江湖人士眼裡,六絕還是那絕對的颠峰,暫時無人能夠超越。現在六絕居然兩人夾攻仕進,也難怪群雄會如此。
“單前輩,這太不公平了!”“真是卑鄙!”“快住手!”“身為六絕之一,豈能如此不要臉?”……群豪開始還紛紛出言阻止,不少人甚至破口大罵,一時之間台下是群情激昂的,喧鬧得緊。但時間一長,他們便慢慢的閉上了嘴巴,咒罵的聲音也漸漸的小了去。終于,台下鴉雀無聲,都呆呆的瞪着上面三人的過招。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即便是單南虎加了上去,那道黑色身影還是顯得從容不迫,不落半點下風。
風子齋得單南虎之助,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兩人錯身而過時,他低低的說了一句:“謝謝了!”單南虎閃身避開了仕進攔腰砍來的一刀,大聲笑道:“說那麼多廢話幹嗎?打起精神來!”風子齋蕩開近身的一刀,也嘿嘿的笑了起來,道:“我生平從來不說這話的,你居然還嫌三嫌四的!哼!”仕進隻覺心中甚是暢快淋漓,當下也出聲道:“便多上一人我又有何懼?”他手中長刀揮舞開來,刀光竟連單南虎也裹了進去。
無空看着三人的激鬥,忽地歎了一口氣,喃喃道:“為何他能練到如此境界?武功?嘿……”雷正剛笑了笑,接話道:“人生在世,有所得必有所失。或許他比我們少了幾分浮躁,多了幾分沉靜吧!唉……你我這一輩子理的事情太多了!若是能專心于武學,說不定我們也能有這番成就的!”他臉上浮過了一絲怅然。
無空聞言一怔,卻哈哈笑了起來。他回首對後面的人道:“你們說這場比試誰會赢?猜一下?看看誰的眼力好!”他顯得甚是高興,說話語氣就像對着自己的晚輩一般,沒有絲毫拘束。鮑雲樓首先恭謹着道:“大師,依晚輩看來,雙方會不分上下,打個平手!”他雖然武功了得,但畢竟與仕進等人差得太遠,一時竟瞧不出單南虎兩人又慢慢的陷入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