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殖民主之死
亂了,全亂套了。
林壽看着多日不見突然出現的維多利亞,心說我這一桌麻将還沒解決,你又來節外生枝湊什麼熱鬧。
咱倆得小幾個月沒見了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是卡着點來給我補刀的是吧?
閑白兒歸閑白兒,正事歸正事,維多利亞雖然來添了亂,但話裡所言,卻是不能不讓林壽重視。
林壽沉睡七年,大景淪陷,京城遭西洋政府瓜分,逼的林壽的親朋好友離京,其幕後主要黑手就是殖民會。
先前林壽已經剪除了殖民會的黨羽,策反了一個,幹掉了兩個,元氣大傷,令其失去了對租界的掌控,從而才得以接人回京。
然而,殖民會再被林壽整垮,終究還有個首腦頭目“殖民主”尚未解決,兩人既然仇已經結在這了,林壽自然也不想留病根,早除早安生。
殖民主身份神秘,但林壽偶然接觸認識了維多利亞,加上後來工廠主提供的一些消息情報,合對懷疑對象的行程,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确定,那個低調的洋商維多利亞爵士,維多利亞她父親,應該就是殖民主。
林壽早就想去找到人核實确認,然後動手處理,但奈何維多利亞爵士很早就離開大景去了東印度,所以一直擱置,但如今,聽維多利亞的說法,他似乎回來了?
林壽心裡一激靈,今天就是時候,把這病根給徹底除幹淨了。
當然了,維多利亞拽着林壽說她爸要見姑爺這怎麼回事?
隻能怪林壽自己挖的坑,這是林壽出的損招,他早先時候等不及維多利亞爵士猴年馬月才能回大景,就去撩撥小維多利亞。
早就摸清這洋妞對家長依賴心很重,對常年在外父親很想念,林壽就撺掇她給維多利亞爵士寫信,說自己在大景找到男人了,要談婚論嫁,把人騙回來。
林壽出馊主意時候才不想那許多,他就一心想着把人騙來大景殺了,那主意自然好不到哪去,維多利亞也是嘴上說着不好的,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還是這麼幹了,用了林壽的馊主意。
然後,父親回來了,要見女兒相好的男人呢,怎麼辦?
維多利亞可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撒謊騙人,冤有頭債有主,那自然是要來找那個出馊主意的人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這麼一出。
當然,至于維多利亞在一切外因之外,自己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如果沒有林壽,她會不會去找别人負責,還是因為是林壽她才願意來找,那些少女有的沒的小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林壽這半年,時常撩撥維多利亞,他那邊是滿懷心機來的,為了探聽維多利亞爵士的消息,但這邊無害不設防少女心思是不是被誤傷了,誰也說不準。
“你出的主意,你必須負責,我爸爸不會在大景待很久的,你就假裝幾天就好。”
維多利亞解釋清楚,央求道。
林壽當然是一百個願意,他跟這洋妞套近乎那麼多日子為的什麼,為的不就是這個機會麼,殺殖民主的機會,他怎麼可能錯過,答應個滿口。
當然,他也一再大聲跟周圍人聲明,我可是清白的嗷,看好了,我這可隻是助人為樂嗷。
隻是他那個眉飛色舞的神态,落在旁邊安允梨和甯洛薇眼裡,可完全不是那麼一碼事,嘚瑟炸了好麼。
但礙于當下情況,兩人卻都不好發作,隻能心中陣陣冷笑,呵,你晚上等着。
如此,林壽離開縫屍鋪與維多利亞同去,還順便從麻将桌上脫了身!
維多利亞的出現,好像是解了林壽的燃眉之急!但是誰都知道,火上這把油實打實的澆上去了,該炸的早晚會炸,想這麼糊弄過去那是門兒都沒有,隻是推遲罷了,也就林九爺自己騙自己,自欺欺人,覺得問題隻要每天都拖到明天,就等于今天沒有問題。
暫且放下九爺的家長裡短不說。
林壽跟着維多利亞來到了租界地塊,到了她家的洋館,見了她父親,吃了頓飯。
林壽也是首次見到了維多利亞爵士。
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洋商,席間談吐也和租界裡那些貴族紳士沒有什麼區别,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區别,大概就是似乎并沒有對女兒找來個大景姑爺,有什麼表示,就跟相親似的随便聊了聊家長裡短。
當然,就這點不尋常,便已經是最大的不尋常了,要知道大景和西洋現在是什麼關系,殖民地和被殖民地,兩者間矛盾沖突頗重,尤其到了官商層次,那是實打實的貿易沖突,維多利亞爵士表現的态度才不正常。
果然,林壽的預感是對的。
晚宴過後,小維多利亞眼見林壽和父親在桌上聊的融洽,一臉的高興,嘴上說着林壽表現不錯幫她應付過去了,她很滿意,實際上心裡是不是因為别的心思高興,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就在林壽與小維多利亞分别,離開洋館走出不遠時,洋館的傭人出來找到了他,說老爺請他私下小叙。
林壽心說果然,前去赴約,被避人耳目領到洋館的一間書房,維多利亞爵士正在這等他,同時,還有一個熟人。
林壽看着滿地煙灰,坐在旁邊愁眉苦臉的工廠主,微微皺了皺眉。
工廠主擡頭看見林壽,頹然撓頭:
“輸了,我們輸了,他都知道了,我們用傳染病破壞殖民地的計劃……”
維多利亞爵士坐在桌後拿着雪茄剪,臉色平靜的點頭,夾着雪茄點了點手指道:
“年輕人想法不錯,對于勞工衆多醫學落後的殖民地來說,傳染病是個好主意。”
維多利亞爵士對于二五仔工廠主滿不在乎,對林壽倒是很欣賞喜歡的樣子,贊許了一句。
這個男人就是殖民主,也已經知道了摧毀殖民會的林壽的存在,但剛才在飯桌上,在自己女兒面前,他卻沒表露分毫,如今私下會面,大家方才攤牌。
“但你可知道,你也不是第一個想出這法子的人,我們人口貿易可做了百年了。”
維多利亞爵士站起身來,取下手邊的紳士馬甲穿在身上,系上扣子,從身後的壁爐架上取下裝飾擺設的兩柄西洋劍,一柄握在手裡轉了個花,一柄丢給了林壽。
維多利亞爵士一邊向林壽做出一個古典的貴族試劍禮儀,一邊說道:
“大概兩百年前,我的船隊首次抵達新大陸,那可是值得紀念的日子,肥沃的土地和勞動力就是一座金礦。”
嗖!當!
維多利亞爵士叼着雪茄,劍刺了過來,直取林壽的面門,被林壽擡劍擋開,兩人拉開弓步,劍擊而立。
“你覺得土地和人口是你的财富?”
林壽回擊一劍,騙過個格擋劍一偏,直刺維多利亞爵士的心口,一點不客氣的奔着取對方性命去的,但卻見爵士擋空的劍詭異的扭曲,挑開了這取命的劍。
“許多年來我确實一直這樣以為。”
爵士把雪茄摁進旁邊的煙灰缸裡。
“說說别的,年輕人,你是為了找我才出現在我女兒身邊,還是覺得她漂亮?”
“……”
林壽以一個快速且緻命的五連戳,回應了這個問題,殺心盡露,但殖民主畢竟也是個高手,應付的遊刃有餘,反倒反手一劍劃破了林壽的胳膊,皿流了出來。
旁邊看着兩人生死擊劍的工廠主,眼見林壽落了下風,心一沉,無比絕望,果然,殖民主的境界高出太多,兩人的實力不在一個等級上,不能摧毀他的道标,正面硬抗林壽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們摧毀殖民道标的計劃,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