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傳情因為内傷未愈,無法飛的那麼遠,便借助冉必之的陌陽刀之力,翻過院牆離開了客棧。他走的這一步險棋,隻是為了盡早擺脫冉必之,去和孟傳心相認。卻也因此再次被陌陽刀所傷,直接摔倒在剛出門的孟傳心身前。
“姐姐!”孟傳情一聲發自肺腑的呼喚,讓孟傳心既驚又喜。
“快走!”還沒反應過來,孟傳情已一躍而起,拉着她順着牆根從大門折回,進了客棧。與此同時,冉必之從院牆飛身落下。
姐弟二人進了大門,孟傳情打了個響指,左側牆壁出現一道暗門,兩人迅速鑽了進去。這是一條隻有孟傳情和南無詩,農牧夫三人知道,直接通向鎮外的秘道。
冉必之在院牆外沒有看到孟傳情的身影,隻覺奇怪,這麼會兒功夫,他能去哪?想了想,他還是提刀順着大街一路找尋過去。
“傳情!”孟傳心扶住重傷的弟弟,趕忙替他療傷。
片刻之後,孟傳情的氣色已好了許多,孟傳心瞧着他的面孔,卻是悲喜交加。“你離家也不跟我說一聲,可害得我好找。”
“姐姐,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擔心的。”孟傳情靠在姐姐的懷裡,有些愧疚。
“好了,沒關系的。記得以後有什麼都要跟我說,别再讓我們擔心了,好嗎?”孟傳心輕聲細語,毫無責備之意。
“嗯。姐姐,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孟傳情仍想着剛才她和冉必之的對話。
“我?我能有什麼事?”
“姐!”孟傳情坐正身子,正視孟傳心。
被孟傳情這樣看着,孟傳心就知道自己是瞞不住他了。她太了解了這個弟弟了,每當兩個字的稱呼變成一個字時,就代表着他心中很不滿。如果她還想瞞着他的話,下一刻,她弟弟就該跟她鬧了,扭頭便不再理她。孟傳情也就隻有在她面前,才會表現的像個孩子。孟傳心無奈,隻得向孟傳情吐出了一切。
“夜未央他救了你?我覺得他不會這麼好心,平白無故的救人。”孟傳情聽完孟傳心的話,猜測道。
“怎麼說?”孟傳心好奇,她一直弄不清楚夜未央和江才情的關系。這兩人看着很是要好,卻是一個要抓她,一個要救她。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知道你是我的姐姐。”孟傳情想了想,道:“他會不會是在打我的主意?”
“嗯?你的意思是,我欠下他的那一份人情?”孟傳心很快就跟上弟弟的思維。
“這份人情,将來必定是要還的。”孟傳情心中明了,忽然想起,似乎曾經有一個女子對他說,隻要他活着,就必須還她一份人情。那個神秘的女子不知身在何方?
孟傳情很快回過神來,見孟傳心有些擔憂,便安慰道:“姐姐不用怕那個,叫什麼?夜未央稱他為小白,我們就暫且叫他小白好了。不用怕那個小白,夜未央既然想幫我們,就讓他幫好了。人情什麼的以後再說好了。至于這個小白,居然欺負你,哼,下次看見他,可不能放過!”
“傳情。算了,那個小白,他很強。那天,他一招就制服了我。你現在的武功,還不是他的對手。我不許你去招惹他,聽到沒。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行。”孟傳心的語氣有些嚴厲,她生怕孟傳情與他為敵。
孟傳情吐了吐舌,表示明白。他當然知道江才情很強,第一次在莫邪塔上見他時,他就感覺到了。那種強,前所未有,霸道的氣息壓迫着他,讓他有一種窒息感。這也正是他逃離莫邪塔的原因吧。想着想着,他突然笑了。
“怎麼呢?”孟傳心見他笑的那麼開心,問道。
孟傳情笑道:“夜未央真有趣,居然給那人取這麼個外号。小白,聽起來還真像,全身都是白的,活像一隻小白兔。”
孟傳心也忍不住笑了,片刻後,她問道:“傳情,你為何要離開武林莊?”
孟傳情歎了口氣,向孟傳心講述了那些,他不曾對南無詩說過的事情,“原本我吸收了商慈的滅絕神掌,因為不知心法被反噬了,活不過幾天,哪知後來竟奇迹般地好了起來。剛好當時,商慈說她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一時心灰意冷就……”他沒有将自己的身世說給孟傳心聽,因為在他心中,這個姐姐比親姐姐還親,他不想失去這個姐姐。
“你是說,鄢伯父本身的意思是将商慈嫁給你,是父親修改了信中的内容,将商慈許給了大哥?他為什麼這麼做?”孟傳心沒想到,他們的父親竟卑鄙至此。
孟傳情道:“這隻是我的猜測,我看過那封信,那是父親的筆迹,我認得出來。一定是他串改了信中的内容,商慈卻信以為真。”
孟傳心想起了在武林莊時,鄢商慈和大哥兩人親密無間的舉動,心中有些不安:“父親将她許給大哥,真的可以嗎?”她害怕弟弟會失去所愛。
“我很慶幸,雖然父親視我為敵,母親待我也是時好時壞。但我有一個好哥哥,一個好姐姐,還有幼憂這個好妹妹。你們始終都在為我着想。我相信大哥,他懂我的心思,一定會幫我照顧好商慈的。”孟傳情此時臉上流露的是幸福的笑容。縱使所有人都不理解他,至少他還有這幾個親人。
“好好的一家人,為什麼會弄成這樣?”孟傳心喃喃道。
“一家人?”孟傳情苦笑:“誰知道呢?”他的父親,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一家人吧!
姐弟二人在密道裡聊着天,漸漸地,孟傳情竟睡了過去。以前每次睡覺,他都帶着警惕,此時因為有孟傳心在身邊,他睡得很安然。
冉必之在客棧外圍找了一會兒,沒發現孟傳情的身影,有些奇怪。那小子被陌陽刀所傷,不可能逃多遠,除非是有人救了他。正想着,就見街頭有兩個黑衣人直奔過來。雖然蒙着面,他卻認得,正是前去霍府試探霍夫人的勞桑心和南華。
“你怎麼在這裡?”勞桑心開口問道。月色下,她那纖瘦單薄的身影,竟隐隐有些顫抖。
“你受傷了?”冉必之沒有回答,反問道。他已看出,勞桑心在用真氣護體,而且,說話聲音也有些虛弱。
“老大中毒了。”
冉必之看向說話的南華,“你呢?”
“我百毒不侵。”十六歲的南華,聲音還有些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