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光了桌上的菜後,夜未央就去叫了農秋音,讓她拿着酒壺一同下樓找南無詩,他覺得是時候跟南無詩談談了。此時,南無詩在櫃台前心不在焉地打着算盤,見了夜未央和農秋音手中的酒壺,有些驚訝,想着這人怎麼沒喝。
似是有意為之,夜未央一走近她,便開口對農秋音道:“農兒,你把這壺酒喝了吧。”
“啊?”農秋音有些不敢相信,舉着酒壺仔細瞧了又瞧,問:“我可以喝嗎?”
夜未央笑道:“當然可以。”
“謝謝未央哥哥。”農秋音笑着就将酒壺喂向自己的嘴邊,南無詩臉色一變,急忙喝道:“不可!”
農秋音停下動作,不解問道:“怎麼呢?”
南無詩自不會告訴她酒中有毒,強笑道:“女兒家怎麼可以喝酒呢?”
農秋音卻不以為然,道:“怎麼不可以?未央哥哥說可以,那就可以。”不理會南無詩,繼續将酒壺放到嘴邊。
南無詩急了,手中暗暗運功,欲打碎酒壺。正欲出手時,夜未央及時抓住酒壺,阻止了農秋音,“農兒,這壺酒有毒,你怎麼能喝呢?”
南無詩松了口氣,心中有些迷惑,這家夥究竟想做什麼?是要用農兒威脅我嗎?正想着,夜未央又對農秋音道:“這老闆娘可是好心呢,你一定要感謝她才是。”
“可是,為什麼酒中會有毒呢?”農秋音不解問道:“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南無詩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夜未央笑道:“我想一定是老闆娘拿錯了酒壺。”他看着南無詩,問:“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南無詩心中雖然有氣,卻又不得不配合夜未央,尴尬笑道:“你猜的沒錯,的确是拿錯酒壺了。”
“真是這樣嗎?”農秋音看着兩人,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兩人的對話也太奇怪了,昨天不是還像仇人一樣嗎,今天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客氣了?
夜未央道:“農兒,我屋裡似乎有老鼠,你把酒拿進去看看能不能毒死幾隻。”依然老套地支開她。
農秋音拿着酒壺走遠後,夜未央看着南無詩,道:“怎麼樣,我們談談?”
南無詩将夜未央帶去了酒窖,後者在裡面四處轉了轉,道:“帶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還真怕你把我殺了棄屍此處。”
南無詩冷笑,“我還怕髒了我這些好酒呢!”
夜未央圍着酒壇轉了轉,聞着酒香,有些享受,喃喃道:“能與美酒長埋這裡,也挺不錯的。”
南無詩看着他那個享受的表情,恍惚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但很快她恢複了神智,暗自責罵:“怎麼會把他想成那個人呢?他們隻不過同樣愛酒罷了,其他的,根本無可比之處。”她擺了擺頭,讓自己定下心神,問:“你想跟我談什麼?”
夜未央開門見山道:“我非常明白你想讓我死的心情,不過,這種行為簡直太愚蠢了!”
南無詩明白,這個時候裝傻是沒有意義的,既然要談,那就一次說清楚。她冷聲道:“我說過,為了農兒,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我手上沾了太多人命,不在乎你這一條。”
夜未央有些惋惜地搖搖頭,道:“枉你聰明一世,竟然糊塗一時。你以為殺了我就是對農兒好嗎?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我讓農兒把那壺毒酒喝下去,她絕不會猶豫片刻。同樣,若是我讓她殺了你,她出手便絕不會留情,母女反目,也是一場好戲,不是嗎?”
南無詩不禁大怒,罵道:“混蛋!你究竟給農兒下了什麼蠱!”
夜未央悠悠然地開口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沒興趣殺你。否則,以小白的能耐,你早已死了不下十次。以後别再做這種暗殺謀殺的傻事,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還有下次的話,農兒一定會成為我的擋箭牌。”
南無詩淡淡道:“農兒待你一片真心,你何其忍心利用她?”
夜未央不以為然,“這你可錯了,我将她用的恰到好處,成全了她,也便宜了我自己,有何不可?”他看着南無詩,道:“果然,你還是太嫩了,若我是你,一定不會使暗殺手段的,如此隻會适得其反,讓農兒更加憎恨你而已。”
南無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這家夥在做什麼,竟然想要點化自己。她不禁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這人說的很有道理。以前她毫無牽挂,行事狠辣絕決,面對任何困難都是遊刃有餘。可自從見了農兒之後,她變得太過感情用事了,以至犯了如此緻命的錯誤。
“我說這麼多,聰明如你,應該不會再做傻事了吧。”夜未央笑笑,抱起一壇酒,拍了拍,道:“口幹了,這個不算賬了啊!”說完就往酒窖外走。
南無詩轉身,暗器出手,直擊酒壇。“嘭!”的一聲,酒壇碎落一地,酒水嘩啦啦地從夜未央的身上流向地面。
南無詩冷冷道:“想喝免費的酒,地上舔吧!”
夜未央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濕漉漉的衣服,心中默數:“第四件。”
“夏星辰究竟幹什麼去了?”孟傳情不禁在心中問。
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實在是太無聊了,有夏星辰在的時候,還可以跟他說說話鬥鬥嘴。他打開房間窗戶,望着大街上人來人往,不由得羨慕起來。鳥兒在籠子裡待久了,都會羨慕外面的自由,在武林莊的時候,他就時常偷偷跑出來,如今卻被困在這小小的客棧裡。事實上他的身體并沒有那麼虛弱,至少逛逛街還是可以的。不過隻要他一踏出大門,立馬就會有很多人來攔他,苦口婆心地勸他要好好地留在房間裡療傷。他聽的厭煩了,也就認了。
孟傳情的心有些癢癢,外面的陽光多好啊!不出去曬曬還真有些不甘。爬上窗戶,望着遙遠的地面,心想:既然不讓從大門出去,那就從這裡直接跳下去,雖然傷還沒有好,不過這點能耐自己還是有的。聚神,提氣……等等!好像有什麼人來了!他抓住窗沿,轉了個身,看着推門而進的人。嗯……似乎挑錯了時間……
江才情随手關上房門,面無表情地看着孟傳情,問:“你準備好了嗎?”
孟傳情跳下窗戶,道:“我等你很久了。”縱使心中有氣,這筆交易卻還是要做,在完全康複之前,表面上和顔悅色的功夫還是要做到的。
夜未央慢慢走向他,道:“那我們就開始。”伸手猛然抓住孟傳情的手臂,一扭一旋,将他按在椅子上。
孟傳情是有苦說不出,這家夥的速度太快了,力道又極大,他根本就反抗不了。而且,他一定要用這種暴力的方式“請”自己坐下嗎?正想着,就感覺背上一熱,江才情已将雙手抵在他的後背之上,開始為他療傷。
一股渾然的真氣慢慢地由江才情的手中抵達他的後背,又漸漸流入全身,在他體内遊走。每經過一個地方,孟傳情便感覺溫暖異常,極其舒服,就似冬日裡的暖陽,在寒風刺骨之時突然照向你。讓他有一種從地獄裡重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