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我将南無詩藏身飛龍引的事散布出去,不僅江湖盡知,就連市井小儈也都有所耳聞。樓仲叢若是再世,得知秋雙心和南無詩有危險時,必不會坐視不理。如果他出現了,我們就将他連同天魔教的人一網打盡,不留一個後患。倘若他沒有現身,那就說明他可能已經死了。我們必須找到他屍骨才能放下心頭大患。”夜未央說到這裡,看向江才情,歎道:“小白,你要明白,樓仲叢不死,殺了其他人也無益。我們必須斷了甯仇淵的所有皿脈,才能徹底鏟除天魔教。”
“斬草不除根,隻怕逢春絕處生。”夜未央輕歎道。
屋裡安靜了片刻,這時,聽得冉必之道:“想的還真長遠,我隻顧眼前。有什麼事再叫我,先回去睡了。”提着陌陽刀,打着哈欠離去。
勞桑心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感覺江才情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淩厲,心中已明其意,趕忙起身匆匆離開了。
“未央,你也早些睡吧。”江才情用眼神趕走勞桑心後對夜未央道。
夜未央道:“我還不困,我想去找農兒。”
江才情道:“明天再去找。”
“不行,我有話跟農兒說。”說完,起身。
江才情冷哼一聲,也站起身,卻是快速地點了夜未央的睡穴。
南無詩帶着農秋音逛遍了武陵鎮,晚上時才回來,發現自己一手經營的客棧變得破破爛爛,不由得氣急敗壞,吼道:“誰幹的?”
齊叔看着南無詩,不斷地搖着頭,歎着氣,這一切太複雜了,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此時,水連環剛好從房間出來,見了南無詩,想了想,便将之前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她心想,這老闆娘對小孟還不錯,也許能幫上什麼忙。
南無詩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思考了片刻,問齊叔:“夏星辰呢?”
齊叔道:“那丫頭出去很長時間了,一直沒有回來。”
南無詩道:“她若是回來了,跟我說一聲。”說完,拉着農秋音就上樓去了。
身後,水連環有些不解,她看得出來,南無詩很擔心孟傳情。但是,為什麼她要找夏星辰呢,難道這個機關聖手對孟傳情會有什麼幫助嗎?
農秋音一進房間,就驚呼道:“小羊太厲害了,竟然和那個小白打了那麼久,如果是我的話,肯定幾招就敗了。”
南無詩詫異地看着她,自聽了水連環講了事情的始末之後,這丫頭就一直很安靜,這時突然雀躍起來,還真是吓了她一跳。遂問道:“你剛才再想什麼?”除非她心思已經飄遠了,不然,她一定會當場就叫了起來,又怎會等到現在。
農秋音心中是藏不住秘密的,有什麼就說什麼。“我好久沒看見未央哥哥了,剛才你們說小白和小羊打架,未央哥哥也沒有來阻止,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那日,夜未央離開客棧,農秋音并不知情,後來想到了他便在客棧四處尋找。然而,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當聽說夜未央已經離開後,不免一陣傷心失落。南無詩也就是在那時趁虛而入,走近了農秋音的身邊,安慰着她。此時,聽見衆人讨論江才情,她不禁又想起了與他形影不離的夜未央,所以,方才才有些失神。不過,農秋音的煩惱總是消失的很快,一旦被新事物吸引,她很快就會忘記之前的煩惱,轉而熱心于新事物。
南無詩愛憐地撫着農秋音的臉龐,道:“傻瓜,他怎麼會不回來呢?這裡有這麼多他放不下的人,相信我,他一定會回來的。”這兩人并不知道,夜未央已經回來了,水連環并沒有将商羽落出現之後的說說與她聽。
農秋音道:“放不下的人?也包括我嗎?”
南無詩口是心非,道:“當然,你是她最放不下的。”
農秋音笑的甜蜜,南無詩心頭卻是隐隐生痛,雖然極不情願女兒與夜未央走到一起,但為了拉攏女兒,她不得不向着夜未央。她斟酌片刻,問農秋音,“農兒,聽說你的懾心術已經練到最高層次了,是嗎?”
農秋音點頭,“是的,才練成沒多久,好辛苦呢。都是爹爹,非要逼我練,可是,為了未央哥哥,我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南無詩不禁問:“牧夫……你爹爹是怎麼逼你的?”
農秋音講起這件事,有些歡喜,也有些郁悶,緩緩道:“我在家一直想着未央哥哥,做什麼事都感覺沒有樂趣。後來爹爹讓我練功,我也不肯練,但爹爹跟我說,如果我練成了懾心術的最高境界,就可以控制未央哥哥的心,讓他時時刻刻想着我。我當時高興極了,就拼命地練功。”
“可是,我練會了之後,爹爹卻告訴我,最高層次的懾心術不僅可以控制功力深厚的人,還可以借由第三者控制人心。但未央哥哥卻身懷更高明的心法,哪怕我的懾心術練的再好,也無法控制他的心。而且,千萬不可對他出手,否則會被反噬。我聽了這話,一時氣惱不過,便先來這裡了。”
聽了農秋音的話,南無詩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牧夫竟是用這種方式教女兒練功的,難怪她可以将每一種功夫都練的爐火純青。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愧疚,這個女兒,自生下來後,她就一刻也沒有教過呢。
“農兒,有機會你一定要讓我見識一下懾心術的厲害。”縱然心中愧疚,她依然打算站在孟傳情這邊,利用農秋音,蓄謀着這場計劃。
此夜,月明星稀,寒光籠罩。飛龍引客棧寂靜如斯,多數人都已睡去,卻依然有兩個房間内燈火搖曳。
南無詩不停的在房中踱着步,顯得有些不安。她已然從齊叔口中得知夜未央回來了的消息,為防止農秋音疏離自己,她就瞞着這一消息。此時,農秋音已在她特意分配的房間裡安然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