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桂香雖然眼神不好,但是依舊模糊地看到一個車影過來,憑借以往的經驗,他知道有人來了。
“是家棟回來了嗎?”她向身邊的夏報國問道。
家棟是他們的大兒子夏家棟。
家棟、家寶,家棟沒成為家中棟梁,家寶卻的确是家中的寶。
“不是。”
夏報國也有些疑惑來人是誰,夏家棟一直都很節省,他不認為他會打車回來。
此時的他心情微微有些複雜,又有些忐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上次有人這樣開車過來,一年多以前,來人通知他們,他們兒子沒了。
所以此時看到車子開過來,這才隐隐感到有些忐忑的同時,隐隐還有些恐懼,恐懼又給他們帶來不好的消息。
有的時候他在想,當初兒子要是不那麼聰明,讀書不那麼好,要是和他在家種地,也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了。
心中抱着一絲僥幸,希望車子隻是從門前路過,可沒想到徑直開到他們家門口停了下來。
夏報國略微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然後就見一位年輕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請問你是哪國?有什麼四情?”夏報國走上前問道。
他的口音有些重,但是宋詞也算是本地人,所以他聽得懂。
宋詞沒有回答,打量着眼前的“老人”,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屋子。
四間磚瓦房,但是已經很破舊,牆角的位置長滿了深綠色的青苔,有一面牆甚至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裡面塞了些幹草和塑料袋。
此時孫桂香也起身走了過來,有些好奇地看着宋詞。
而站在宋詞身邊的夏家寶并無多少悲傷,畢竟已經過去一年多,該悲傷的已經悲傷,該難過的已經難過。
隻是神色有些複雜地看着兩人。
“你是……”
孫桂香眯着眼睛,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宋詞,她雖然眼神不好,但又不瞎,走進了還是能看得很清楚。
“您能幫我和他們說,是我不孝,我隻顧着我自己,不應該……”
“你可以自己和他們說。”
宋詞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護符遞給夏家寶。
夏報國和孫桂香同樣有些疑惑,見來人一句話也不說,站在這裡自言自語,心想這人腦子不會有問題吧?
而夏家寶同樣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宋詞。
宋詞示意他接過去,夏家寶這才把手伸出來。
當護符落在他掌心裡的那一刹那,不但夏家寶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就連夏報國夫妻倆同樣都瞪大了眼睛。
“家寶?”
夏報國首先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叫了一聲。
孫桂香揉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爸……”
來不及吃驚的夏家寶趕忙叫了一聲。
還不等夏報國再次開口,旁邊的孫桂香就踉跄地沖上前,一把拽住夏家寶的手。
“家寶?”
她聲音哆嗦着,滿臉的難以置信,她努力把臉湊上前仔細打量,想要看清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
“媽。”
夏報國再次叫了一聲。
随着他這一聲媽,孫桂香一把把他給抱住,哀嚎一聲:“我的兒啊,你可想死我了。”
“媽。”夏家寶摟着孫桂香也是眼角濕潤。
“你去哪兒了?都說你跳了樓,都說伱死了,媽我不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孫桂香撫摸着兒子的臉,那熟悉的臉頰,溫暖的觸感,怎麼可能死了呢?這不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嗎?
夏報國站在旁邊,同樣激動得難以自制,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怎麼走路往前。
宋詞看着他們一家人激動的模樣,目光看到門前的小木凳,于是走了過去。
他這一動,夏報國的注意力被其吸引,激動的心情稍稍平複,理智開始回歸,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