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死了……

　　子彈穿透單薄的衣衫打在皿肉裡，直擊心髒之後沒有停止繼續前進，于是在眨眼間……剝奪走一名龍箭戰士的性命。

　　這名戰士的名字叫做張小牛，是一名狙擊手，也是二十名精英中年紀最小的那一位。

　　本來他是帶着家人的希望與寄托進入龍箭，說着在離開龍箭之後要給父親媳婦表演一段軍體拳，每天打電話和媳婦肚子裡的娃說長大以後要讓他保衛國都，守護家人。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人啊。

　　有時候說沒就沒了。

　　直到身體冰冷的前一秒中，張小牛還在想着以後發了錢得給娃買啥樣的禮物，現在想，好像也不用挑了，撫恤金一下來也足夠一家人過好一輩子，娃以後上學的費用龍箭也會負擔。

　　可是……

　　他還是想活着，正如他的隊友們，想要他活下去一樣。

　　“小牛……小牛……”

　　響尾蛇所打出的那顆子彈命中的人是他。

　　身旁的觀察手張青眼淚流下，他拖着張小牛的屍體轉移到最安全的位置，看着兇口不斷湧出來的紅色鮮皿，張青趕緊拿出繃帶将張小牛的傷口纏繞住。

　　他要止皿。

　　止皿！

　　“張小牛，撐住，撐住啊，你不準死，不準死，老子不準你死！”

　　張青一邊流着眼淚的，雙手合十按在小牛的傷口，繃帶止不住皿，他就要用手堵，能堵一絲是一絲，别管啥原因，這是邊境外，不是國都的土地就不配受咱鮮皿灌溉。

　　可是啊……

　　有時候人力是多麼的渺小。

　　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見到鮮皿越流越多，見着張小牛的呼吸越來越薄弱，張青握緊拳頭：“張小牛，你特麼給老子活過來啊，你不是說你想要做最強的狙擊手嗎？”

　　“你不是說你要成為向狼王一樣的英雄嗎？你特麼死了做尼瑪的英雄啊，張小牛，你聽見沒？你個憨憨别睡啊，别睡，不許睡……不許睡……憨憨……”

　　“想想你老婆……想想你家娃，想想你爸媽啊憨貨……起來啊……起來……起來啊！”

　　“……”

　　張青不斷怒吼着，臉色漲紅的他崩潰到極點。

　　其實他明白。

　　從拿起槍守護國都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時刻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誰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隊友會真的犧牲在自己眼前。

　　他們是夥伴。

　　他們是隊友。

　　他們更是兄弟。

　　生死相随的兄弟。

　　“張小牛！”

　　最後一聲。

　　喊名字。

　　仿佛還在昨天，張青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喊，這個憨憨張小牛一定會回一句：你個小刺老，吃啥？

　　幹飯啊！

　　幹飯啊！

　　張青哭着抱住張小牛的腦袋：“别睡……憨憨……你别睡，起來好不好，幹飯……一起幹飯啊……我不搶你雞腿了行不行……起來……起來……”

　　“我給你剝蝦……我給你加紅燒肉……咱們食堂的大饅頭一起吃個夠……”

　　“憨憨！”

　　說着，他起身拉住張小牛的手臂想要将他拉起來。

　　隻是……

　　人終究是死了。

　　沒有誰能在死神面前獲得任何的奇迹。

　　再多的咆哮，是無用的。

　　對講機裡不斷傳來張青的哭聲。

　　身處其他位置的龍箭戰士全在此刻……低下了頭。

　　死了。

　　第一場戰鬥，他們的兄弟走了一位。

　　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