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實實在在地辦了一通之後,慕淺終于老實了,任由霍靳西抱着她泡在溫水浴缸裡,她懶懶地靠在他的兇口,閉目小憩。
霍靳西一手搭在浴缸壁,另一手撥了撥她頸間濕了的發,随後才又湊到她耳邊,低低開口道:“還滿意嗎?”
慕淺神思昏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嗯?”
“不是怕我沒精力嗎?”霍靳西說,“不知道我的精力,讓你滿意了沒有?”
慕淺蓦地哼了一聲,頓了頓之後道:“你西裝上沾的香水味道那麼成熟,至少也是四十歲以上的女人的品位,我才沒有怕過呢!”
霍靳西蓦地伸出手來在她腰間擰了一把,慕淺驚叫起來,反身撲在他懷中,随後才又道:“我猜,是二姑姑身上的味道吧?”
四十歲以上,還能跟霍靳西貼得如此近的女人,眼下除了二姑姑霍雲屏,慕淺實在是想不出其他人了。
霍靳西垂眸看了她一眼,隐隐哼了一聲,再無多餘的話。
這便是默認了。
慕淺忍不住想笑,卻忍住了,随後緩緩擡起自己扭傷的那隻腳來,道:“你啊,就隻能陪陪二姑姑,我就不一樣了,我今天在外面扭傷了腳,有個帥哥幫我揉了半天呢!”
霍靳西蓦地伸出手來捏住了她的腳踝,檢查片刻之後,便轉頭看向她,“是嗎?什麼樣的帥哥?”
“你上微博看看,長得就像最近那個最火的小鮮肉,笑起來可好看了――”
慕淺得意洋洋地說着,忽然卻察覺到不對。
她努力動了動自己的腳,試圖從霍靳西手中抽出自己的腿,偏偏就是不得力。
“喂!撒手!”慕淺忍不住道。
“急什麼?”霍靳西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幫你檢查檢查你那位小鮮肉的手藝。”
“啊啊啊啊啊啊――咕嘟咕嘟……”
慕淺受不住霍靳西的刺激,一下子縮進水裡,卻隻覺得不甘心,便抓着霍靳西,将他一并拖下了水。
……
這衛生間消磨了兩個多小時,兩個人才終于又回到床上。
慕淺頭發還濕着,自己卻不想動,于是她将吹風機往霍靳西手中一遞,自己則歪頭就靠在了他身上。
伺候女人這種事,霍靳西這輩子大概還是第一次。
但是此時此刻,他倒是沒有什麼不适應,一手拿着吹風,一手托起慕淺的頭,用最舒适的溫度緩慢地幫她吹着半幹的頭發。
慕淺大概是被伺候舒服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眼睛一閉上,就一直沒再睜開過。
直至霍靳西放下手中的吹風,見她平放回床上的瞬間,她才忽然笑出聲來,一把勾住霍靳西的脖子,道:“霍先生手藝不錯嘛,在哪個村口的理發店當的學徒?”
霍靳西瞥她一眼,隻是道:“睡吧。”
慕淺哼了一聲,又往他懷中靠了靠,這才閉上了眼睛。
霍靳西順手關了燈,也躺了下來。
黑暗之中,兩人的呼吸聲靜靜交融,卻似乎都沒有睡着。
許久之後,慕淺終于開口:“今天陸與川也去淮市了。”
霍靳西早料到她還有話沒說,因此這會兒聽了,隻是平靜地應了一聲。
“他還拿了束花去看我爸爸。”
“嗯。”
“呵……”慕淺咬牙冷笑了一聲,道,“他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啊。”
霍靳西聽了,平靜地開口問道:“是他幫你揉的腳?”
“是他找人幫我揉的。”慕淺說,“特意拜托的老熟人呢,還告訴别人說,我是他的寶貝女兒……呵。”
霍靳西撫過慕淺的發,低頭在她鬓角吻了一下。
慕淺随後才又道:“有那麼一瞬間,我還真覺得他有點像一個爸爸……”
“那一瞬間過後呢?”霍靳西問。
“像是像。”慕淺說,“但永遠不可能是。”
霍靳西撫着她的背,沒有說什麼。
“霍靳西。”慕淺忽然又喊了他一聲,道,“你放心吧,我清醒着呢。”
霍靳西聽了,隻是道:“那睡吧。”
慕淺枕着他的手臂,沒有應聲。
有一瞬間,她感覺很奇妙。
這些話堵在心頭,讓她一天都不怎麼舒服,此時此刻,霍靳西也沒有說過什麼寬慰她的話,不過是順着她說的話随意回應了兩聲,她的心,忽然就平和了下來。
被窩之中沾染了他身上的溫度,溫暖而舒适。
而哪怕是一年前,她哪裡能想得到此時此刻的情形?
這個男人,是她年少時所有情感的依歸,後來,他成了她無法回望的深淵。
可是如今,她居然可以又一次安心地躺在他懷中,靜靜地跟他說心事。
這一刻,現實和過去仿佛重疊起來,那些她曾經以為再也回不去的少年時光,忽然重回眼前。
從前,分明也是這樣,哪怕她有再多的彷徨與不安,他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撫慰她的靈魂。
而今,亦然。
慕淺靜了許久,終于“嗯”了一聲,重新往霍靳西懷中埋了埋,這才終于閉目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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