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年三十,傅城予也常常會有大大小小的聚會活動,今天雖然是奉旨待在家中的狀态,傅悅庭卻還是不由得問了一句:“你今天不用出門嗎?”
傅城予還沒回答,傅夫人就已經先瞪了傅悅庭一眼,随後道:“大過年的去哪兒啊?往年是有那幾個臭小子一起胡混,現在各個都有家有室了,哪個不留在家裡陪老婆孩子?誰還有閑工夫約他啊!”
傅城予沒得到回答問題的機會,隻能無奈聳了聳肩。
傅夫人又接着道:“别忘了你自己現在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你真得跟靳西容恒他們好好學學,哪個不是把老婆孩子放在手心裡寵着?容隽就更不用說了,從唯一懷孕開始,他就成天圍着自己老婆打轉,其他什麼事都不理――男人不就該這樣嗎?”
聞言,在座的兩位男士對視了一眼,都沒有發表意見。
而就在這時,去了衛生間的顧傾爾正好回來,傅夫人注意力立刻又被她吸引了過去,見她還準備坐下繼續看電視,不由得微微擰了眉道:“十點了啊,傾爾,你該睡覺了。”
顧傾爾剛剛重新坐進沙發裡,聞言不由得一愣,随後才道:“媽媽,才十點鐘呢。”
“就是。”傅城予說,“今天除夕,多看會兒春晚怎麼了?”
“除夕怎麼了?”傅夫人說,“天大的日子,孕婦都得按時睡覺!趕緊的,陪傾爾上去。”
傅夫人都這樣發話了,傅城予也懶得再多說什麼,顧傾爾更是一向聽話,乖乖站起身來,跟着傅城予上了樓。
到了樓上,顧傾爾目光落到自己的房門上,不由得對傅城予道:“我去看看我房間的門能開了沒。”
說完她便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而傅城予隻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顧傾爾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嘗試着轉動了一下門把手之後,有些尴尬地轉頭看向了他。
傅城予這才低笑了一聲,道:“這樣就能讓你把門打開,那我媽這一晚上的小動作不是都白做了嗎?”
顧傾爾聽了,這才又笑了起來,跟着他走進了他的卧室。
她幾乎從來不進他的卧室,而上一次,還是他喝多了的那個晚上……
顧傾爾一進門,目光落到那張大床上,臉上的表情就已經開始有些不自在。
而傅城予倒是未曾在意,隻是注意到了床尾的一件新睡衣,拿起來遞給顧傾爾,道:“我媽準備得倒是周全。”
顧傾爾連忙接過睡衣,道:“那我先去洗澡。”
“嗯。”傅城予應了一聲。
而顧傾爾抱着睡衣便匆匆走進了衛生間,傅城予靠坐在床頭看了會兒手機,聽着衛生間裡傳來的水聲嘩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
起先傅夫人提出讓顧傾爾來他房裡睡的時候,他隻是覺得要分半張床給她而已,沒有什麼所謂。
而現在,聽着她洗澡傳來的聲音,他才忽然意識到,他可能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畢竟上一次,也是在這個房間裡,她還什麼都沒做,他就已經一時腦熱了。
而現在,她不僅在他的衛生間裡洗澡,剛剛拿進去的那件睡衣還又輕又薄――
傅城予倏地放下了手機,靜坐片刻之後,忽然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誰知道他剛剛拉開門,傅夫人正好就站在門外看着他。
像是預料到他會走出來一般,傅夫人隻是瞥了他一眼,道:“去哪兒?”
“書房。”傅城予回答。
“不許去。”傅夫人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媽。”傅城予有些無奈地看着她,道,“您想我怎麼樣?您覺得把我跟她放在一個房間,我們倆做點什麼合适?”
“你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傅夫人擡起手來就用力往他頭上戳了一下,道,“我剛才不是都已經說過了?身為一個男人該做什麼,尤其是在自己老婆懷孕的時候該做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哪怕就是陪着她,說幾句關心的話,那對孕婦的心理健康也是有很大好處的!怎麼?搞大别人的肚子不用負責的嗎?”
傅城予無言以對。
畢竟,他可不單要為這一件事負責。
想到這裡,他微微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又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大概女人洗澡總是很慢的,傅城予坐在床上盯着手機,隻覺得耳畔的水聲持續了很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麼長,那水聲才終于消失。
然而水聲消失過後,顧傾爾卻很久都沒有從裡面走出來。
傅城予起初還能繼續看手機,到後面終于按捺不住起身,走到衛生間門口,正準備伸出手來敲門之際,推拉門正好被拉開,傅城予的手一個沒收住,險些就直接敲到了顧傾爾的頭上。
她似乎也沒想到他會在門口,有些被他吓到一般,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傅城予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到底還是落到了她的腦門上,輕輕一敲,道:“洗個澡也這麼久,還以為你暈倒了。”
顧傾爾依舊是怔忡的模樣,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明明被敲了一下,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哪裡久了?”顧傾爾說,“我平常都是這麼洗的,今天還沒有潤膚露塗,節省了點時間呢。”
傅城予聽了,道:“潤膚露必須要塗?”
“不是啊。”她連忙搖了搖頭,道,“一天不塗也沒什麼的。”
傅城予聽了,目光不自覺地落到她光潔的四肢上,與此同時,他腦海中竟清晰浮現出她身上每一寸肌膚的觸感――
所以,之所以會那麼細嫩滑膩,都是每天塗潤膚露的成效?
那斷一天,應該也不至于前功盡廢?
他正這麼想着,房門忽然響了兩聲,随即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來。
傅城予一轉頭,就看見傅夫人站在門口,手中還拿着什麼東西。
“傾爾,你的護膚品都鎖在房間裡了吧?”傅夫人說,“正好我今天給你買了一支新的潤膚露,剛好可以用上。”
傅夫人一面說着一面走進來,正要将潤膚露遞給顧傾爾的時候,卻忽然又改變了主意,轉手遞給傅城予道:“傾爾肚子大了,自己塗不方便,還是你幫她塗吧。”
那一刻,傅城予隻覺得這位母親大人大概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