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千星忽然就“砰”地一聲推開了面前的門。
屋子裡,宋清源正坐在自己那張單人沙發椅裡,而郁竣正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一面倒水沖茶,一面滿不經意地說出了剛才那些話。
聽到千星的動靜,兩個人同時看了過來,神情都很平常。
千星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了。
她大步走到兩人面前,看看宋清源,又看看郁竣,冷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宋清源微微擰了擰眉,沒有回答,卻見郁竣不緊不慢地品了口茶,這才開口道:“小姐指的是什麼?”
“你少給我裝傻。”宋千星說,“你想對霍靳北做什麼?”
“關于這一點,不用小姐擔心。”郁竣說,“該做什麼,我自然心裡有數。”
“你心裡有什麼數?”千星道,“他做了什麼,你憑什麼讓他不好過?”
聞言,郁竣微微挑眉看向她,道:“他做了什麼,小姐應該比我清楚,怎麼反過來問我?”
千星蓦地一滞,“你什麼意思?”
郁竣淡淡一笑,道:“小姐既然回了宋家,回到了宋老身邊,那就是宋家的人。既然是宋家的人,怎麼能任人欺負呢?”
千星聽了,不由得轉頭看了宋清源一眼,随後才道:“我不是你們宋家的人。我來這裡,隻是為了還債――隻要債還清了,我立刻就會走!”
“小姐承認不承認都好,這事在我這裡已經是既定的。”郁竣說,“就算真如小姐所言,你留下來隻是為了還債,那霍靳北就更不應該好過。小姐難道忘了,你是為了誰才欠下這麼一筆債的?”
千星頓時噎了一下,才道:“我不是為了他――”
“但他是最直接的受益人。”郁竣說,“換句話來說,他就是欠了小姐的。小姐尚且知道欠了債就該還,他怎麼能不知道?”
千星聞言,忍不住咬了牙,一字一句地開口道:“霍靳北沒有欠我什麼!”
郁竣聽了,微微偏了頭,視線在千星身上遊走了一圈,才又道:“是嗎?據我所見,并非如此。”
“你知道個屁!”千星口不擇言道後,決定不再跟他多周旋,轉而看向了宋清源,道,“他是你的人,你告訴他,讓他不許對霍靳北亂來!”
宋清源聽了,擡眸與她對視了一眼,才終于開口道:“你這麼緊張他做什麼?”
“我沒有緊張他!”千星說,“我隻是看不慣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看誰不順眼,動一動指頭就能讓人死去活來――這種掌握生殺大權的滋味很過瘾是不是?那被你們掌控于指間的那些人有多無辜,多痛苦,你們知道嗎?”
她言辭激烈地指責,宋清源靜默了片刻,才終于又看向郁竣,開口道:“行了,她怎麼說,你怎麼做好了。”
郁竣聽了,淡淡夠了唇角,道:“好啊。”
說完,他又看了千星一眼,起身就往外走去。
千星對上他的眼神,看見他唇角的笑容,隻覺得不妥,顧不上宋清源,轉身又追着郁竣下了樓。
“你有沒有聽到宋清源的話?他叫你不許動霍靳北,你聽到沒有?”千星一面追着郁竣,一面開口道。
一直走到大門口,郁竣才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向她,道:“小姐,我又不是聾子,宋老說的話,我當然會聽了。”
“你真的會聽?”千星看着他,“隻怕你會陽奉陰違吧?”
郁竣聞言,仍舊隻是淡淡一笑,“怎麼會呢?”
千星怎麼看怎麼覺得他陰陽怪氣,不由得咬了咬牙,開口道:“我告訴你,霍靳北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算到你頭上。你不讓他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郁竣忽然就安靜了片刻,随後微微擰了眉看向千星,道:“倒是看不出來,霍靳北對小姐而言這麼重要呢。”
“你不要胡說八道!”千星怒道。
“這麼說來,是我誤會了?”郁竣說,“霍靳北對小姐而言,并不重要?”
“對我而言,他什麼都不是!”千星說。
郁竣忽然就點頭一笑,随後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知道怎麼做了。”
千星蓦地一僵,待到回過神來,郁竣早已經坐上自己的車,揚長而去。
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一轉頭,正好看到宋清源拄着拐杖從樓上走下來的身影。
千星立刻轉身沖到了宋清源面前,“那個姓郁的,既然是你的助理,那就必須聽你的吩咐,是不是?”
宋清源聽了,微微一頓之後,才道:“郁竣在我身邊多年,自有一套行事準則,我對他很滿意,所以給了他很大的自由度。他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千星不由得盯着他看了又看,“所以你是回答了我一句廢話?”
宋清源聽了,隻是道:“我既然開了口,他心裡自然有數,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有數是什麼數?多少數?”千星繼續逼問道。
“你實在不放心,待會兒我再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就是了。”宋清源一面走到餐桌旁坐下,一面開口道。
千星直接跟着走過去,“現在就打。”
宋清源無奈,隻能拿出手機,當着千星的面撥了郁竣的電話。
然而電話打出去,宋清源卻很快又點開了免提讓千星聽,裡面傳來一把機械的女聲,提醒着他們郁竣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千星憤憤地捏了捏手掌。
這天晚上,郁竣的手機始終也沒有接通,千星整晚輾轉反側,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又出現在了宋清源面前,開口仍是那句:“給郁竣打電話。”
宋清源微微歎息了一聲,一擡眼,正好看見司機從外面進來,不由得開口問道:“郁竣呢?手機怎麼老打不通,把他叫來。”
司機聞言,微微一怔,随後才道:“郁先生昨天晚上飛去濱城了,說是有些事情要處理,宋老您不知道嗎?”
“咯噔”一聲,原本坐在餐桌旁邊的千星飛快地踢開椅子站起身來,近乎失聲地開口道:“郁竣去了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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