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喬唯一而言,這個決定是她慎重考慮了好幾天的結果。
基于經驗,基于現實,也基于他們之間的“不合适”。
回想從前,他們感情最好的那段時間,恰恰是他創業初期那幾年,忙得連見面的時間都沒有的時候。
因為沒有時間見面,許多日常的矛盾都成了遙不可及的過去,每次見面除了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便再也想不到其他。
那段時間,他有他的工作,她有她的生活,互不幹涉,各自都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方向,又能和諧自在地在一起。
他們之間,再沒有比那時候更好的時候。
如今,既然兩個人嘗試重新在一起,為什麼不試着回到那段最好的時間?
隻要兩個人不住在一起,那自然會少很多日常的矛盾,也會少很多吵架和争執的源頭。
喬唯一不敢說未來會怎麼樣,可是眼下,這樣的相處模式對他們兩個人而言是最好的。
至少第二天早上,當她同樣要需要一早趕回公司的時候,沒有人再在旁邊面沉如水冷言冷語。
至少他不會不高興,她也需不要花多餘的精力去應付他的不高興。
愈簡單,愈輕松,也會愈長久。
于他們而言,大抵就是如此。
而對容隽來說,雖然在親熱之後還要被迫回自己的住處實在是一件有些凄涼的事,第二天早上獨自在自己床上醒來時也顯得格外冷清,可是一想到晚上就能再次見到她,也算是充滿期待的新一天。
況且到了晚上,他還有筆賬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
傍晚,喬唯一終于下了個早班,才終于又抽出時間來往謝婉筠家裡去了一趟。
這兩天她都太忙了,每天早出晚歸,直到今天過來親眼看見這邊母子三人的狀态,才算是放下心來。
因為容隽的緣故,沈覓大概是真的諒解了謝婉筠,母子二人之間漸漸變得有話聊,不再是之前那種硬邦邦冷冰冰的狀态。
眼見他們之間的關系好不容易有了改善,喬唯一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因此整頓飯都沒有提起容隽。
偏偏剛吃完飯,容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到她的電話響,沈覓立刻看了過來,喬唯一唯有拿着手機走到了陽台上,這才接起電話。
“飯吃完了嗎?”容隽不無哀怨地開口道,“可以輪到我了嗎?”
喬唯一無奈,道:“我好幾天沒來看小姨了,還想多陪她待一會兒,跟沈覓和沈棠好好聊聊呢。”
容隽說:“小姨現在哪有精力應酬你?人家母子三人的團聚時光你瞎湊什麼熱鬧?我才需要你陪呢,你怎麼也不好好陪我?”
“聽說我們昨天前天都有見面。”喬唯一答道。
“我連你不在一起過夜的要求都答應了,你居然連見個面都要拒絕我?”容隽說,“喬唯一,你這就過分了吧?”
喬唯一聽了,忍不住撫額歎息了一聲。
容隽也安靜了片刻,再開口時,語調已經軟了下來,“老婆,你往下看,你看看我……”
喬唯一一怔,這才凝神往樓下看去,竟然真的看見了停在路邊的容隽的車!
在她看見他的瞬間,他還伸出手來朝她揮了揮手。
這一下喬唯一是真的沒辦法再拒絕了,轉身回到客廳裡,跟謝婉筠打了聲招呼之後便準備離開。
沈覓卻微微有些警覺地追問:“誰的電話?你這麼急着走?”
喬唯一頓了頓,緩緩開口道:“是很重要的人。”
聽到她這個回答,沈覓微微變了臉色,跟着喬唯一走到門口,才又道:“唯一表姐,你這麼優秀,身邊應該有很多男人追求才對。難道你就真的非他不可嗎?”
喬唯一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下來,似乎在凝神細思。
沈覓正在等待着她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卻聽喬唯一緩緩道:“回望從前的日子,我好像也不是非他不可。隻不過,一定要有一個人的話,那就隻能是他了。”
沈覓隻覺得自己可能是出國久了,喬唯一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連起來,他卻好像反應不過來她究竟說了什麼。
而喬唯一也沒有再給他反應的時間,轉身出了門。
她下了樓,容隽已經站在車旁等她,而她剛一走近,就直接被容隽塞進了車裡。
十多分鐘後,容隽的車子駛入了“花醉”。
喬唯一對此很無奈。
她都已經吃過飯了,隻需要再陪他吃飯而已,一個人簡簡單單地吃點什麼不行,為什麼非要來“花醉”?
等到進了“花醉”的門,她才隐隐察覺到是為什麼。
兩個人剛剛下車,門口的接待經理就已經笑着招呼容隽,道:“容先生,覃先生的聚會在三樓,歐先生林先生他們都已經到了——”
容隽聽了,微微一挑眉道:“怎麼?他們今天居然有聚會嗎?”
經理很快反應過來,道:“那容先生今天晚上是有别的約會了?”
“是啊。”容隽伸手握住喬唯一,道,“約了我太太。”
喬唯一:“……”
正說話間,身後忽然又有兩三個人一起進門,見到容隽之後,齊齊發出了一聲“喲呵”。
再然後,幾個人的視線落到喬唯一身上,愣怔片刻之後,“喲呵”就變成了起哄。
都是容隽圈子裡的熟人,自然也是認得喬唯一的,喬唯一跟他們打過招呼,不過簡單寒暄了幾句,就被容隽拉到了身後。
“我跟我老婆吃飯,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少來打擾我們。”
說這話的時候,他微微揚着下巴,眼裡都是得意之色。
一瞬間,來這裡吃飯的目的就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敢情他就是故意來炫耀的……
幾個老友的噓聲之中,容隽牽着喬唯一徑直走向西廂,剛剛走上湖畔回廊,冷不丁卻又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容恒正站在湖邊打電話,好不容易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一轉頭,忽然就看見容隽和喬唯一,也是愣了一下。
“哥,嫂子。”容恒說,“這麼巧?”
容隽顯然對他沒多大興趣,隻是道:“你這是跟誰約的局?”
“沅沅啊。”容恒指了指面前的包間,“她就在裡面呢……也是巧,我們剛剛還說起你們呢。”
“就你們倆嗎?”喬唯一問。
容恒應了一聲。
容隽則擰了擰眉,說:“就你們倆跑這來吃什麼飯?”
喬唯一:“……”
他這是怎麼問出口的?
容恒道:“沅沅原本約了人談事情的,可是對方臨時放了鴿子,我剛好有時間,那就過來陪她咯,反正不來也是浪費。你們也就兩個人嗎?那剛好一起?”
容隽剛想張口回絕,喬唯一已經搶先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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