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葉惜都沒有過多關注過葉瑾帆生意上的事,但是上一次,陸氏在歐洲的投資遭遇慘敗之後,她是在葉瑾帆身邊親身經曆了的。
那一次的情況其實已經足夠兇險,因為葉瑾帆在歐洲的投資,資金來源是幕後那三位神秘富豪,虧損之後,葉瑾帆那段時間有多狼狽,葉惜是親眼看見了的。
後來,葉瑾帆和陸氏轉危為安,葉惜雖然不了解具體情況,可是也知道,葉瑾帆能夠度過那次危機,靠的就是南海開發項目。
然後,就是他上次受傷,同樣是投資失利,同樣是被教訓。
而這一次,如果南海的項目真的出現阻滞,那一百多個億如果真的打了水漂――
葉惜忽然打了個寒顫,好一會兒才道:“那這筆錢,是銀行貸款,還是有人背後出資?”
“大部分是金總他們出資。”保镖回答道,“據我所知,銀行貸款隻有一小部分……”
葉惜霎時間全身僵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關上門,怎麼回到房間裡的,隻知道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葉瑾帆還在衛生間裡,沒有出來。
葉惜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
她不由得擔憂害怕起來,連忙站起身來,走到衛生間門口,正準備伸手敲門時,門卻忽然就從裡面打開了。
葉瑾帆身上裹着一件浴袍,全身卻仍舊是濕漉漉的樣子,像是剛剛才從水裡爬起來。
而他看見她之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沉聲道:“我說過,你今天陪我出席了陸氏的年會我就送你出國。今天就走,連夜走。”
葉惜聞言,全身上下都僵硬了起來。
而葉瑾帆已經走到沙發旁邊,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他先是吩咐了别墅那邊的人整理葉惜的行李和證件,随後又聯絡了航空公司的人安排飛機和機票,再然後,他找了人接應和安排葉惜在國外的生活。
他語氣很急促,人也很焦躁,對方但凡多問一句什麼,他頃刻間就沖電話那頭的人發脾氣。
幾通電話打下來,已經過了将近半小時。
而葉惜隻是立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臉色蒼白,目光混沌。
慕淺讓她早點離開,葉瑾帆也急着安排她離開,那說明,這次的事件,一定異常兇險。
眼見着葉瑾帆終于放下電話,葉惜忽然朝他的方向走了幾步。
葉瑾帆這才擡頭看向她,看見她一絲皿色也沒有的面容之後,他伸出手來,将她拉進了自己懷中,“沒事的,你先去澳大利亞等我,這邊的事情一穩定下來,我就過去看你。”
“怎麼穩定?”葉惜問。
葉瑾帆聽了,淡淡道:“眼下一切都還隻是傳言,霍靳西也許根本就是胡亂放風,你不需要為我擔心的,知道嗎?好好在那邊等我就行――”
“你找那個韓波來,是不是為了對付霍家的?”葉惜忽然問。
葉瑾帆沉下眼來,低低應了一聲,卻道:“不是我找他,是他看上了霍氏,在我去淮市的時候主動找到了我。”
“那如此這次的事情是真的……他能不能幫到你?”葉惜連忙又問。
葉瑾帆聽了,卻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目光飄向窗外,盯着外面的濃濃夜色許久,才低低道:“也許能。”
聽到他這個回答,葉惜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答案不是他說的“也許能”,極大可能,是不能。
韓波如果是沖着霍氏來的,那他找陸氏合作,不過是打入桐城的幌子,他所專注的事業隻會是打壓霍氏,至于自身的發展,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
也就是說,這所謂的“合作”,也許根本就不存在。
葉惜猛地抓住了葉瑾帆的袖子,“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惜惜,我們約定好了的……”葉瑾帆緩緩道,“你去國外,而我一有時間就會去看你――”
“不行!不行!”葉惜蓦地站起身來,“我早就跟你說過,淺淺早就提醒過我,這一次霍靳西是認真的,他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會下狠手!”
“我跟你說過,慕淺的身份是霍太太,她說的話,根本就不可信!”葉瑾帆蓦地打斷了她的話。
“可信!”葉惜雙目赤紅地看着他,近乎吼着開口道,“全世界,沒有誰的話比淺淺的話更可信!她生我的氣,她不會再原諒我,可是她還是不會騙我,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騙過我!是你一直在騙我,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你依然在騙我――你明知道這次有多兇險,你為什麼就是不肯離開?”
“也許霍靳西想看見就是我離開!”葉瑾帆也站起身來,“你知道南海的項目,霍氏投入了多少嗎?是陸氏的三倍!這個項目一旦出問題,霍氏會損失多少,根本不可估量!你覺得霍靳西會做這樣的買賣嗎?他根本就是想用這樣的方法,讓我上當,一旦用這樣的方法逼走了我,那他就可以随時把陸氏踢出局,獨霸南海項目的同時,還能讓我一無所有。這是他的報複,你懂不懂?”
“我不懂!”葉惜說,“你說的也許,可能,通通都是你自己的猜測!你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葉瑾帆蓦地轉身走到窗邊,面對着窗外那濃得化不開的夜色,他好不容易才平複了呼吸,緩緩道:“我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因為我還要留着這條命,跟霍靳西鬥到底。”
葉惜看着他的背影,靜默許久之後,忽然道:“好啊。你說這次是霍靳西使的一個計,那意思就是說,根本就不會發生什麼危險,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急着離開桐城,我可以再等等,等最好了完全的準備,也許一個月,兩個月,再去國外也不遲……”
“不行!”葉瑾帆驟然回轉頭來,沉眸看着她,“你必須今天晚上就走。”
看着葉瑾帆凝重沉晦的面容,葉惜眼淚終于克制不住地滑落。
“你還說你不是在冒險――”
“我是在冒險!我是在冒一場有把我的險!”葉瑾帆說,“我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險――可是,我不能拿你來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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