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申望津而言,生日這回事,與一年間其他364天并沒有什麼區别。
年幼時不是沒有過過生日,可是自從父母離世,他便不知生日為何物了;
到後來成了年,身邊漸漸有了一些人,每逢這日子倒也會聚集一群人,吃吃喝喝玩玩鬧鬧,權當慶祝;
再後來他生病,逐漸遠離了之前的圈子,生日,又成了最尋常不過的一天。
他渾不在意,以至于根本就不會去記這個日子。
可是這一年,有人送了他禮物。
世間萬物,風霜雨露。
往後餘生,長長久久。
在此之前,他總以為,所謂禮物,都是世間最俗套的東西。
可是這一天,他收到了世間最浪漫的禮物。
于是,他忽然開始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叫生日的日子。
申望津握了莊依波的手,繼續緩步走向回家的路。
約一個小時後,兩個人回到了住處樓下。
然而,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申望津沒有上樓,選擇了繼續往前走,而莊依波竟然什麼也沒問,就那麼跟着他,信步走在月光下。
就這麼穿過一條條或安靜或繁華的長街小巷,一路竟步行至泰晤士河畔。
夜色迷離,華燈璀璨,卻都比不過那一輪高懸于夜空的月亮。
兩人在泰晤士河畔流連至夜深。
直到ElizabethTower敲響十二點的鐘聲,莊依波擡起頭來,輕輕在他唇角一吻。
“HappyBirthday!”她說。
申望津緩緩垂眸,重重印上了她的唇。
......
淩晨兩點,倫敦SOHO區依舊火爆異常,各家大大小小的酒吧夜店門口,人頭攢動。
陳銘在一家夜店裡找到申浩軒的時候,申浩軒已經喝得很興奮了,正攬着兩個意大利的姑娘,言語不通地聊着什麼。
陳銘微微沉了眼,上前之後,沒兩分鐘就拉着申浩軒走出了那家夜店。
“你幹什麼?”申浩軒勃然大怒,“沒看見我正玩得開心嗎?”
“我知道軒少你正開心。”陳銘說,“可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個半小時後你就要跟國内開視頻會議。當然,如果軒少你想要取消這個會議,我也可以去安排。”
“那就取消啊!”申浩軒看着他說,“你是豬腦子嗎?這種事情你跑來這裡跟我說?”
“取消沒問題。”陳銘說,“可是軒少,這裡是倫敦,申先生就在這城市裡。你在國内勤力了這麼久,非要在來到這邊的時候,讓申先生看見這種事嗎?”
申浩軒聞言,先是一頓,随即克制不住地笑出聲來。
他看着陳銘,一字一句道:“看見又怎麼樣?你覺得我哥看見又會怎麼樣?他會在乎嗎?他會管我嗎?他不會!不對......他根本看都不會看!他現在眼裡已經沒有我這個弟弟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人生,他已經完全放棄我了,你難道還看不明白?”
“軒少,你喝多了。”陳銘說。
“我沒喝多!”申浩軒紅着眼看着他,“你以為我不知道?我通通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