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唯一的性格,她的房間從來沒有人敢随便進來,再加上又有喬仲興在外面,因此對她來說,此刻的房間就是個絕對安全的空間,和容隽待在一起也不需要顧忌什麼。
雖然兩個人并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可就這麼抱着親着,也足夠讓人漸漸忘乎所以了。
喬唯一這一天心情起伏極大,原本就心累,又在房間裡被容隽纏了一會兒,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等到她一覺睡醒,睜開眼時,立刻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不僅僅她睡着了,喝多了的容隽也睡着了――此時此刻就睡在她旁邊,顯然已經睡熟了。
而房門外面很安靜,一點嘈雜的聲音都沒有,喬唯一看看時間,才發現已經十點多了。
她推了推容隽,容隽睡得很沉一動不動,她沒有辦法,隻能先下床,拉開門朝外面看了一眼。
原本熱鬧喧嘩的客廳這會兒已經徹底安靜了,一片狼藉的餐桌和茶幾也被打掃出來了,喬仲興大約也是累壞了,給自己泡了杯熱茶,剛剛在沙發裡坐下。
聽到聲音,他轉頭看到喬唯一,很快笑了起來,“醒了?”
喬唯一臉頓時一熱。
喬仲興會這麼問,很明顯他是開門看過,知道她和容隽都睡着了……就是不知道他開門的時候,她和容隽睡覺的姿勢好不好看?
“爸爸……”喬唯一走上前來,在他身邊坐下,道,“我是不小心睡着的。”
“我知道。”喬仲興說,“兩個人都沒蓋被子,睡得橫七豎八的。”
喬唯一的臉頓時更熱,索性抹開面子道:“那你怎麼不進來把容隽拎起來扔出去?你就不怕自己的女兒吃虧嗎?”
喬仲興聽得笑出聲來,随後道:“容隽這個小夥子,雖然還很年輕,你們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但是我覺得他是靠得住的,将來一定能夠讓我女兒幸福。所以我還挺放心和滿意的。”
喬唯一聽了,伸出手來挽住他的手臂,朝他肩膀上一靠,輕聲道:“爸爸你也要幸福,我才能幸福啊。”
喬仲興拍了拍她的臉,說:“我女兒幸福,就是我最幸福的事了。”
喬唯一聞言,又往他身上蹭了蹭。
“關于你二叔三叔他們那邊,你不用擔心。”喬仲興說,“萬事有爸爸攔着呢,我不會讓他們給容隽帶去什麼麻煩……所以啊,你放心跟他談你們的戀愛,不用想其他的。”
喬唯一輕輕“嗯”了一聲,愈發往喬仲興身上靠了靠。
于是乎,這天晚上,做夢都想在喬唯一的房間裡過夜的容隽得償所願,在她的小床上美美地睡了整晚。
而喬唯一則在客房裡睡了一夜。
容隽平常雖然也會偶爾喝酒,但是有度,很少會喝多,因此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他腦子裡先是空白了幾秒,随後才反應過來什麼,忍不住樂出了聲――
又在專屬于她的小床上躺了一會兒,他才起身,拉開門喊了一聲:“唯一?”
喬仲興從廚房裡探出頭來,道:“容隽,你醒了?”
“叔叔早上好。”容隽坦然地打了聲招呼,随後道,“唯一呢?”
“下樓買早餐去了。”喬仲興說,“剛剛出去。我熬了點白粥,你要不要先喝點墊墊肚子?”
“不用不用。”容隽說,“等她買了早餐上來一起吃吧。”
喬仲興說:“行,那你先去洗漱吧。”
容隽應了一聲,轉身就走進了衛生間,簡單刷了個牙洗了個臉走出來,就記起了另一樁重要事――
喬仲興廚房裡那鍋粥剛剛關火,容隽就出現在了廚房門口,看着他,鄭重其事地開口道:“叔叔,關于上次我找您說的那些事,我想跟您說聲抱歉。”
喬仲興聞言,怔了片刻之後才道:“道什麼歉呢?你說的那些道理都是對的,之前是我忽略了,我還要感謝你提醒我呢。我不能讓唯一不開心……”
“我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容隽說,“直到我發現,逼您做出那樣的選擇之後,唯一才是真的不開心。”
喬仲興忍不住又愣了一下,随後道:“之前你們鬧别扭,是因為唯一知道了我們見面的事?”
“不不不。”容隽矢口否認,道,“是唯一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影響到了您的決定,她怕您會因此不開心,所以她才不開心。”
喬仲興靜默片刻,才緩緩歎息了一聲,道:“這個傻孩子。”
“關于這一點,我也試探過唯一的想法了。”容隽說,“她對我說,她其實是可以接受您有第二段感情的,隻要您覺得開心幸福,她不會反對。那一天,原本是我反應過激了,對不起。”
喬仲興一時沒有答話。
容隽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很快又繼續道:“所以在這次來拜訪您之前,我去了一趟安城。”
喬仲興訝然擡頭。
容隽說:“林女士那邊,我已經道過歉并且做出了相應的安排。也請您接受我的道歉。你們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從來沒有跟您說過那些神經兮兮的話,你們原本是什麼樣子的,就應該是什麼樣子。”
喬仲興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居然已經連林瑤都去找過了,一時之間内心百感交集,緩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來用力拍了拍容隽的肩膀,低聲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和唯一,都是好孩子。”
“我要謝謝您把唯一培養得這麼好,讓我遇上她。”容隽說,“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唯一好的,您放心。”
喬仲興欣慰地點了點頭,道:“沒有什麼比唯一開心幸福更重要。”
“所以,關于您前天在電話裡跟我說的事情,我也考慮過了。”容隽說,“既然唯一覺得我的家庭讓她感到壓力,那我就應該盡力為她排遣這種壓力……我會把家庭對我的影響降到最低的。”
喬仲興聞言,道:“你不是說,你爸爸有意培養你接班走仕途嗎?”
“隻是有意嘛,并沒有确定。”容隽說,“況且就算确定了還可以改變呢。我想了想,對自主創業的興趣還蠻大的,所以,我覺得自己從商比從政合适。”
喬仲興聽了,心頭一時大為感懷,看向容隽時,他卻隻是輕松地微微挑眉一笑,仿佛隻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而對于一個父親來說,世上能有一個男人願意為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犧牲與改變,已經是莫大的欣慰與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