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看見坐在主位的劉成家,劉成家旁邊坐了一位威嚴的中年男人,跟陳炯有些挂相,應該是他的父親,江城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陳文富吧?葉三省舉起雙手合十說:“劉市長,各位好,打擾,不好意思,我來敬個酒。”
劉成家指指他身邊留着的空位置,說:“坐下再說。你不是敬個酒就走這麼簡單,先交待咋個來得這麼晚?這個阿細餐廳很大嗎?要你走十分鐘?”
葉三省一怔,劉成家從來沒有這麼嚴厲說過他,而且是當着這麼多外人,他趕緊端起面前的分酒器:“我先自罰一個。”
毫不猶豫地一口飲盡。
既然已經進了鴻門宴,就得好好表現一下。
所有人都看着他,也看看劉成家和陳文富,沒有擅自鼓掌。
劉成家笑了:“我就喜歡小葉這種工作态度。你現在可以解釋了。”
“朋友生日,氣氛剛到,我先端了三杯立刻過來報到。”葉三省不想找去洗手間整理一下的理由,含混的說,反正這個事件就可大可小,劉成家也隻是要個态度。
他不生氣劉成家,因為劉成家在他們那夥一起時,從來沒有架子,不擺官威,今天突然這樣,那自然是把這一桌人當成“外人”了。葉三省這一點想得明白。
——劉成家也肯定想得到葉三省想得到。
“你不是向我報到,也要向陳局長報到。”劉成家笑着說,“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市局陳局長,今天你跟陳局長的公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葉三省立刻站起來,陳文富站了起來,陳炯也在對面站了起來,劉成家叫道:“你們站起來幹啥。”
他也隻得站了起來,看着陳文富跟葉三省握手,說:“葉秘書,今天是犬子莽撞了,我這個當父親的,給葉秘書說聲對不起,你要打要罰,我都叫他來領了。”
葉三省握着對方的手,溫暖幹燥,力道恰到好處,笑道:“陳局長好。我敬陳局長一杯。”
端起酒杯,卻不接陳文富剛才的話。
陳文富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心裡卻不像臉上的表情那樣輕松。
下午先是接到魏術的報告,陳文富并不意外,并沒有多少擔心。兒子這種性格,從小到大又沒有遭遇過什麼挫折的人,不惹點事出來才意外,但是後來魏術打了第二次電話,說張子高到了永利派出所,他這才重視起來,不久,兒子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他先安慰兒子不要亂,該幹嘛就幹嘛,現場聽湯所長的,後面該道歉就道歉,對方提什麼條件都先答應再說,結果葉三省做了詢問筆錄,什麼條件都沒提就離開了,看起來,這件事這位市*委秘書并不在意,真的隻要一個說明。
然後魏術到了他的辦公室,專門來彙報這件事,問有沒有什麼後遺症,他考慮了一下,覺得應該做一下善後,因為葉三省這個年輕人最近勢頭太猛了,做為江城一位舉足輕重的實力派官員,他不可能不了解這位橫跨市府市*委的“黑馬”,更何況,去年他就領教了葉三省的厲害,雖然文化公安系統那次震蕩沒的涉及更遠更高,但是事後陳文富總結,也是葉三省在文化縣,如果葉三省在嶽興縣和義雙縣,甚至中興區雲陽區,那麼震蕩的就是這些區縣了,他自然對這位“始作俑者”銘記在心,誰知道今天兒子踢到這樣一個人身上,自然是要吃虧的。他考慮後,給劉成家打了電話。
他其實并不知道劉成家跟葉三省他們私下的交往,隻是因為葉三省是周仲榮的秘書,劉成家現在是周仲榮身前的第一紅人,自然隻有首先向請這位常務副市長打探一下,然後看是不是請他出面善後。
結果電話一打,劉成家說小葉的事好說,肯定聽他的,但另外的事可能更重要,他正想找個機會給陳大局長打個招呼,老闆最近可能要動一動你們,陳文富大驚,立刻說那就今晚聚一下,所以就有了今天這個聚會。至于專門安排在阿細,也是劉成家指示安排在一起的,葉三省的行程,對于這位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并不是太難的事。
現在人召過來了,似乎并不買他這個常務副局長的賬,難道年輕心裡還有火氣?或者是這位市*委大秘已經從周仲榮那裡聽到些什麼風聲?但是無論如何,現在都得跟這個年輕人和平相處,熱情對待。
陳文富端杯,說:“葉秘書不客氣,都在江城,以後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