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三省停住,看着王勇,心裡隻覺得無聊和無奈:為什麼每個人都知道用這種事來擊中自己?
他其實對高雲并不在乎,他的眼中哪可能隻有一個高雲?可是現在,經過高雲自己的“努力”,經過組織的“培養”,似乎誰都知道他跟高雲是對手了。
高安培笑:“葉兄弟真沉得住氣。直接說吧。”
王勇笑:“今天我們全局的人,再加上從下面派出所抽調的警力,全部都撒下去了,上午還差點從武警調人。領導走後,所有的人回到城裡,直到剛才才宣布解散,各自歸隊。所以下午城裡每個角落都有我們的人。那個高雲高副鎮長真是好性*趣,一到文化就從賓館溜出去,跟你們以前臨江鎮那個計生辦主任劉學文一起進了洗腳房。那個洗腳房一直是我們重點布控的點,從那裡進出的客人,很多轉身就進了我們局子,主要看我們心情,之所以沒有踩它,也是……大局。就在剛才,葉兄弟,你和楊縣把他們送回賓館,我們的高副鎮長又溜出去了,這次他是一個人,還是那個洗腳房,你說我們是不是沖進去抓個現行?”
葉三省沉默。
不是因為王勇這個“大禮”吃驚,而是突然想到,為什麼公安局長能夠進入市府提任副職,比其它局行領導高半級?正是因為公安這個行業的特殊性,它具有最直接的,範圍最廣的執法權,深入到社會的各個角落,影響着每個人,直接說,可以随時傷害每一個人。所以手握這種權力的人,天然具有某種優越感,天然比其他政府工作人員更有“力量”,使用得當,會成為助力,一不小心,也會讓手握這種力量的人受到反噬,是一柄雙刃劍。隔壁渝州市*委書記,就是因為公安局長使用不當,自毀前程。唐富貴以前在文化,也是除了主官誰也不買帳的主。還有陳文富,雄霸江城十多年,王援朝倒了都沒有牽涉到他,北哥是大哥中的大哥,可是北哥見了公安一個中層幹部甚至普通警*察,也必須客客氣氣。
他以前的确想得簡單了。
以為憑借一些影響,憑借一些機緣就可以籠絡住高安培這樣的人,達成戰略結盟,誰知道人家高局長的眼睛是向上盯着的,高局長也肯定計算着想要戰略的人,比如楊中,但計劃名單上還沒有他葉三省。
雖然今天之後,高安培可能會改變一些态度。
“葉兄弟擔心什麼嗎?完全不用。”高安培說,“随便兩個治安警*察就做了,哪怕抓不到現行,傳揚出去,這個人不說基本完了,也要摔個大跤,沒有兩三年緩不過氣來。而且這事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跟葉兄弟扯上關系。”
葉三省苦笑,想起那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故事,眼前至少就三個人知道,再加上行動的警*察,葉三省很難相信王勇這種人會守口如瓶,然後,他心裡慢慢升騰起一股怒氣:剛才是跟自己無關,可是現在自己坐在這裡已經喝了幾杯酒了,已經跟這事扯上關系了。
他吸了口氣,吐氣,看着兩位文化警*察中的實權人物,表情嚴肅起來,認真地說:“高局,王大隊,如果你們認我這個兄弟的話,我想請你們幫我個忙。”
“兄弟盡管說。”
高安培詫異的說。
他立刻明白葉三省這表情完全不是想對付高雲,如果想的話,他隻消笑着随口應一句就行了,不會整得這樣嚴肅認真。
“其實治安工作雖然劃分了片區,可是還是經常發生跨區域辦案這樣的情形吧?”葉三省緩緩地說,“雖然有便衣盯在那裡了,我還是怕突然有不知情況的警*察臨時檢查,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我想請高局和王大隊給那邊的便衣打個招呼,讓他們盯緊點,有啥事先攔下來,一定要保證高雲的安全,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