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
大火,仍在不斷的燃燒。
浮塗山上,許多地方已經化作火海,即使是翠綠的灌木林,在大火熾熱的溫度焚燒下,也是快速的燃燒起來。伴随着滾滾濃煙,直沖雲霄。
好在灌木叢不過一人高,即使有濃煙升起,很快就升空飄散,不會聚集在山中不散。如果是在南方的大山中,大火燃燒,嗆鼻的濃煙帶着熾熱氣息,足以令人窒息。
閻行帶着士兵,快速下山。
距離山下還有五十步遠的時候,山下已經是大火燃燒。
得虧上山的路,灌木叢倒也不多。
有大火,也能下山。
“沖!”
閻行大聲的下令。
他下令後,已經是身先士卒,先一步往山下去。閻行不斷的奔跑,即使身邊燃燒着熊熊大火,即使深處火海,遭到大火的烤炙,閻行也隻能咬着牙往下沖。
馬休一樣如此。
他帶着士兵不斷的往下跑。
全速沖刺下,五十步的距離倒也不遠。尤其是下山速度更快,在快速奔跑下,時間不長,閻行帶着士兵下了山。
站在山腳下,閻行長出了一口氣。他也不耽擱時間,下令道:“整軍!”
麾下的士兵,快速列陣。
此刻閻行的士兵,一個個衣衫不整,相貌狼狽。他們從火海中沖出來,有的人手中的武器掉落了,有的人身上甲胄脫落,還有的人眉毛和頭發被燒焦……
全都是狼狽樣子。
閻行看到這一幕,皺起眉頭。
這還有戰鬥力嗎?
先前在山上時,他想趁大火沒有燃燒起來,下山和張繡一戰。可現在看到自己麾下士兵的情況,心中大鼓,不自覺便有了撤退的想法。
閻行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他當機立斷,道:“撤,撤回陳倉縣。”
雖說閻行的武藝高強,但士兵狼狽,軍心受損,一個個無心戀戰,即使閻行個人的武藝高強,也難以扭轉戰場,無法取得戰事的勝利。
馬休聽到閻行的話,也贊同閻行的安排,下令撤退。
隊伍快速的彙聚,即使山上還有士兵沒有下來,但也徑直往東側的入口奔去,準備穿過浮塗山中的狹道撤回陳倉縣。
隻是當閻行帶着士兵,即将抵達浮塗山東側的入口時,赫然見在入口處,有一支大軍列陣。
為首的人,是張繡。
張繡身着甲胄,跨坐在戰馬上,手提霸王槍,遙指着前方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麼容易?所有人都給我聽着,跪地投降,否則殺無赦!”
渾厚聲音,響徹戰場上。
閻行身上髒兮兮的,握緊手中的長矛,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他不認識張繡。
但從張繡的年齡和穿着,再加上張繡使用的武器,閻行判斷出了張繡的身份。
他心中有了想法。
張繡堵住了去路,那就拿下張繡。隻要拿下張繡,擒賊擒王,那麼這一戰,即使他先遭到火攻,也能有扭轉局面的機會。
“殺過去!”
閻行下了命令。
一個個士兵得令,也不猶豫,一窩蜂的往前沖。
西北地區多剽悍兒郎,不論是閻行麾下的士兵,亦或是馬休麾下的馬家軍,都是羌人和漢人混雜,都是骁勇善戰的士兵。
他們得了命令,沒有半點猶豫,眼神反倒是好戰,快速的往前沖。雙方距離不過百步遠,隻要近身搏殺,出自涼州的士兵,就自認為有把握殺出一條皿路。
張繡眼神冷靜。
他面對敵人的進攻,沒有半點慌張,更沒有半點的急躁。當雙方的距離,拉近到八十步左右時,張繡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命令下達,最前方的士兵退開,一個個弓箭手快速上前,挽弓搭箭。
“咻!咻!!”
密集的弓箭自弓弦上飛出,刺破了空氣,挂着銳嘯聲,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然後,所有的弓箭齊刷刷如下雨般,往閻行的軍中落下。
“撲哧!撲哧!”
不斷有弓箭刺入皿肉的聲音響起。
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個涼州兵,不斷倒地。
饒是如此,以閻行和馬休為首的西涼軍,仍是悍不畏死的往前沖。
這是西涼軍的狠勁兒。
邊塞地區的士兵,與天鬥與地鬥,和人鬥,都有一股狠勁兒。他們即使遇到了困難,仍然是不顧一切,全力的進攻。
即使有弓箭射擊,雙方的距離仍在一點點的拉近。
八十步!
六十步!
四十步!
當雙方的距離,拉近到四十步這一距離時,張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度下令道:“弓弩手,放箭!”
命令下達,在弓箭手的前面,又有兩百弓弩手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