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的到來,自然是打斷了張賓後面要說的話了。
“主公,今日是有客人過來,那此事,我們之後再議罷。”
“便今晚罷,現在多了一些時間,先生也可以好好想一想,至于消息,影樓之中,消息自然有許多,先生可以去看,看完了,今晚我們兩人就可以好好說道說道,這天下,還是很複雜的。”
張賓輕輕點頭。
在這個時候,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這個主公來了。
原先張兵不解王生為什麼要創建一個影樓出來,但是知曉了這影樓的威力之後,現在張賓剩下的,便隻有佩服了。
這個影樓,實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若是沒有這些影樓的消息,恐怕主公,也無法做到真正的料事如神。
“那張賓便先退下了。”
王生輕輕點頭。
“先生下去好生歇息罷。”
張賓退下之後,沒過多久,王導的人也是出現在王生面前了。
“君侯,突然有了一些事情,處理了一下,不會耽擱了正事罷?”
王生笑了笑,揮手道:“不礙事,不礙事。”
王導身穿一身白衣,加上他姿容上佳,這一身裝扮,倒是将他襯托得灑脫無比。
相對的,王生穿得就簡單多了。
“既然到了,便出發罷,我府上剛有一副好參,便做訪門禮了。”
王導微微一笑,說道:“小郎君身擁金谷園,這些東西,便是我,也沒有你這裡多的。”
王導這說的倒是實話。
琅琊王氏雖然勢大,但是像是王導這種人,還是有些自己的操守的。
那些阿堵物,他是不屑囤積的。
隻要自己享受的東西夠用了,多了,也隻是看着而已。
這一點,王導可是想的很明白的。
“那便出發罷。”
王生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見張華,但是相對于王生的迫切,王導看起來就有些随意了。
這自然是與他的身份有關的了。
他是琅琊王氏的人,又受到皇帝的重用,身後有靠山,自己有根基,與王生這種浮在水面上的荷葉,是完全不同的。
“小郎君等一下罷,我才從府中出來,這氣都沒喘上一口,便又要趕路,這不行。”
見到王導的模樣,王生翻了翻白眼。
“劉勇,給茂弘兄看坐罷。”
“諾。”
座位食塌皆有之,王生輕輕說道:“這是新采的春茶,茂弘兄嘗一嘗罷。”
洛陽人家,大多沒有喝茶的習慣,但是王生也是喝多了酒與茶奶,還是覺得這個茶要好喝許多。
王導端坐,輕輕喝了一口茶,笑道:“這茶,确實好味道,恐怕也隻有在小郎君的金谷園,才能見到此種物件。”
王生微微一笑,說道:“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尋常事物罷了。”
王生喝的茶,隻是尋常茶樹采摘的。
要王生看茶樹,他也不會啊!
喝完茶,王導看了王生一眼,食指一直在桌塌上敲動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導不出發,自然不是什麼路途勞累,實際上從洛陽到王生的金谷園,也沒有多久,便是騎馬,也沒有多累,更不要說他是坐車過來的。
他之所以要留,恐怕是有什麼話要說罷。
尤其是現在王生見到王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更是坐實了這個想法。
“茂弘兄若是有話說,可以直接說,你我之間,也并非是外人。”
聽到王生這句話,王導輕輕笑了笑,說道:“既然小郎君要我說,我便說了,昨日在殿前與你說了,張公現在雖然是賦閑了,但是陛下依舊有關注,現在去見,對你不好。”
王生颔首。
“這一點,我知道,但是現在陛下明顯是要我與琅琊王氏對壘,我若是身後沒有幾個會說話的人,也做不了這個對壘人。”
王導是琅琊王氏的人,王生毫不顧忌的說出這種話,其實也是對王導的信任。
另外,也是釋放出一股信号。
我王生,是無意與琅琊王氏為敵的,現在像是站在對立面上去了,實屬無奈。
“你與我兄長的事情,我也見到了,你們兩人若再想和好如初,恐怕便不容易了。”
說到王敦,王生現在也隻能苦笑了。
王敦這個人,怎麼說呢?
比起王導來說,王敦的勝負欲就要強上太多了。
與王導相處,王生有一種如浴春風的感覺,但是與王敦相處,卻是能感到一種壓力。
王敦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
他不許自己見到比自己強的人,尤其這個人原來不如他。
很明顯,王生是兩點都占全了。
之前與王敦和解,已經實屬不易,現在要繼續和解,更是難上加難。
最關鍵的是,便是和解了,也有下次的誤會。
作為操盤手,皇帝司馬遹要想挑撥一下他與王敦的關系,實在是太簡單了。
“處仲兄,唉~”
王生輕輕歎了一口氣。
“既然小郎君已經想好了,那我便也不說太多了。”
“還有一件事,也是與茂弘兄家族有關的。”
“哦?何事?”
“皇後殿下的事情。”
王生将皇帝司馬遹在他耳邊說的話,直接說給王導聽。
聽完王生的話,王導臉上卻不見驚詫與意外。
“此事,我早就知道了。”
王敦王導王衍,都知道這個情況,但也都束手無策。
皇帝有時候是很好影響的,但是這種事情,他們三人,便是做了事情,也是起反向作用的。
“陛下既然覺得琅琊王氏勢大,我看你們琅琊王氏的人也收斂一些,這不就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王導看了一眼王生,歎氣一般說道:“若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世家之中,盤根錯節,便是王衍王敦王導三人想要低調,但是族中其他人不低調,那也是沒辦法的。
他們也無法約束所有族人。
而且,他們自付已經做得足夠低調了,對于皇帝的命令,更是無所不聽,現在被皇帝忌憚,他們心中也是十分委屈的。
“莫非有難言之隐?”
王導輕輕搖頭。
“我們還是出發去拜訪張公罷。”
原本是想說服這個廣元侯,結果這廣元侯反倒是要來說服他。
真是...
王導輕輕搖頭,都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我便出園等你罷。”
“那我換身衣物便至。”
王導點頭示意,便出了書房。
看着王導的背影,王生卻是眼神閃爍。
對于王導,王生心中其實有許多猜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