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堂中返回密室,王廙馬上便上前進言了。
“既然廣元侯已死,那麼,我等也該進宮了。”
王衍輕輕點頭,但又搖了搖頭。
“廣元侯狡詐,他素有鬼謀之稱,我不信他這麼容易就死了。”
不相信他死了?
“可你當時在諸位大臣面前...”王廙倒是給王衍搞迷糊了。
“方才在衆人面前,自然是要給諸位臣公信心,但私底下,我要确定廣元侯死了才行。”
是故...
他馬上要召見司隸校尉劉讷。
很快,劉讷便到了司徒府面見王衍了。
他心中自然是不忿的。
畢竟廣元侯府他還沒撈呢,你這就叫我過來?
當然...
心中不爽是不爽,但劉讷根本不敢在王衍面前表現出來。
“司徒叫在下過來,可是要問廣元侯的事情?”
“不錯。”
王衍輕輕點頭。
“我與廣元侯打過交道,此人狡猾無比,素有鬼謀的稱呼,不可能這麼輕易便死的。”
廣元侯沒死?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司隸校尉劉讷心中不滿,但也隻能解釋道:“王公,廣元侯是真真切切的死了,而且我确定廣元侯就在府中,之前我與廣元侯對話交談過的,我認識廣元侯,絕對不會1認錯人,而且廣元侯的屍體雖然被燒了一部分,但是其他的特征,都表明他是廣元侯無異了。”
被劉讷這麼一說,王衍心中的疑惑散去了不少,但他還是有些擔心。
“廣元侯的屍首,你帶過來了沒有?”
“屍首模樣猙獰,在下不敢讓他入府,現在還停在府外。”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親眼見到廣元侯王生的屍體,王衍都不會信廣元侯已經死了的消息。
“帶我去看看。”
“諾。”
劉讷隻得帶着司徒王衍出了司徒府,見到了廣元侯的‘屍體’。
面目被燒毀了一半,但從另外一般來看,他确實是廣元侯無疑了。
裝飾、身高、身形...
哪怕是王衍仔仔細細的觀察面前的這具廣元侯的‘屍體’,也是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來。
“看來,廣元侯是真的死了。”
到了現在,王衍才願意相信廣元侯已經死了的事實。
“自然是死了,我是親眼見到廣元侯死的。”
“也罷,現在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王衍将目光看向劉讷。
“司隸校尉,一個時辰之後,我與文武大臣将要沖擊皇宮,你帶着人在走在前面。”
所謂走在前面,自然是要在前面開路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做成的差事,但司隸校尉劉讷臉上卻是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出來。
正是因為這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但若是他一旦做成了,便擁有大功。
在這個時候擁有大功,可比其他時候擁有大功要值錢得多了。
說不定...
他可以封爵,并且這輩子有望坐到三公的位置上去,讓他的家族的門檻上升一個台階。
“在下這邊去準備。”
“廙公,你去通知那些文武大臣罷。”
既然是要沖擊皇宮,自然是要将陣勢搞大了。
于是乎...
萬餘人的隊伍,除了在中間的文武大臣之外,其餘的人各個手持刀劍,身上佩戴甲胄,朝着皇宮的方向沖擊而去了。
而見到這種場面,皇宮的宮門自然是緊緊的閉着,城牆上的弓箭手也已經将弓拉開了。
“你們這是要幹嘛?沒有陛下诏令,爾等擅自聚兵,攻打皇宮,這是想要造反嗎?”
司馬門上的校尉,現在已經替換成東赢公司馬騰了。
他是晉宣帝司馬懿四弟曹魏東武城侯司馬馗之孫,高密文獻王司馬泰次子,東海孝獻王司馬越之弟,被封為東赢公了。
東海王在入洛的時候,也讓東赢公以更換封地的名頭入洛了。
猶豫司馬騰也沒有參與前面的事情,皇帝便也讓司馬騰入洛了。
除了司馬騰之外,高密王司馬略也是在宮中的。
與東赢公司馬騰不一樣,高密王司馬略與華恒等同在東宮侍奉太子司馬遹,作為其賓客友人,可以說是皇帝的人。
隻不過因為司馬略與諸王多有牽扯,一直沒有被皇帝重用而已。
“東赢公,我勸你及時回頭是岸,打開宮門讓我等進去,誅殺賊王東海王,清君側,拯救陛下于水火之中,你若是識趣,便打開城門,如若不然,你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司隸校尉劉讷話語之中可是沒有絲毫客氣的成分在裡面的。
“我兄長在宮中侍奉陛下,如何成了賊王了,如今你們聚兵闖宮,豈不更想是反賊?”
在司隸校尉劉讷身後,司徒王衍的話也是響起來了。
“我等是反賊?我身後有朝堂的文武百官。莫非朝堂的文武百官都是反賊不成?東赢公,我念你年輕,你若是開了城門,今日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如若你還執迷不悟,便不要怪我冷酷無情了。”
“我呸!”
東赢公司馬騰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說道:“要打盡管我,你若是能夠打進皇宮,便是将我剝皮抽筋點天燈了又如何?”
司馬騰肯定是不可能投降的。
光憑他與東海王兄弟的關系,王衍要處置東海王,就不可能饒了他。
在東海王占據皇宮的時候,他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既然如此,攻城!”
皇宮雖然不如雒陽城牆一般高深,但是也比之一般的城池要雄偉了,況且東海王在宮中囤積了不少守城的器械,尤其是弓箭之類的,足足有數十萬支。
嗖嗖嗖~
如同蝗蟲過境一般,飛速疾馳的箭矢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般,不斷的收割着皇宮之下的生命。
一倒一大片。
“後退,後退!”
司隸校尉劉讷也是知兵事的人,他當即讓身穿甲胄,手舉着盾牌的士卒,推着沖車前行,其餘人跟在在沖車後面,不時朝着皇宮城牆上射箭。
轟~
轟~
轟~
沖車一次次沖撞在皇宮的宮門上。
即便是宮門堅固,但也耐不住沖車的沖擊,短短時間内,居然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了。
東赢公司馬騰見勢不妙,隻得說道:“守住宮門,潑火油。”
城牆上潑下火油,再用火箭射之,宮牆下便燃起了一道火龍,沖車也被點燃了,那些跟着沖車的士卒,身上的甲胄厚重,反而在這個時候,成了他們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