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微光微微披拂而下,像是一條條的金鞭,從窗縫中鞭笞而過。
也将沉睡中的王生喚醒。
睜開眼,王生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首先,他不是在書房裡,而是在床上。
其次。
他感覺到身邊有人。
摸一下...
手感不錯,qq彈彈的,像極了某種球狀事物。
頭往右邊側了側,發現自己的手是放在紅袖身上的。
轉一個頭,卻是發現了綠珠的臉龐。
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鬓淳濃染春煙。
綠珠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細緻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仿佛睡夢中夢到了不好的事物一般,讓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
不知被王生盯得久了,還是王生已經開始上下其手了,後者臉上浮起一抹粉紅,眼睛也是不情願的睜開了。
綠珠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亵渎。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态,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加之此時她臉頰通紅,反倒是有一種任君采撷的模樣。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綠珠能将石崇迷得死去活來,倒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乘我睡下了,便将我擡到床上,居然還做如此之事。”
“奴婢...”
綠珠臉頰更是刹紅起來了。
昨夜的事情,絕對可以說是她這輩子最羞恥的事情了。
“不必說了,服侍我起身罷。”
王生緩緩從被褥中起身,不得不說,渾身赤條在冬日清晨從被褥中鑽出來的感覺,還真是有一點刺激的。
王生從床上起來了。
彤女紅袖馬上也被喚醒了,輕輕披上一件厚衣,三女便開始為王生整理衣裝。
今日。
文武百官将送司馬衷遺體到城外殡宮。
明日,便是太子登基的戲碼了。
恰好,明日日是黃道吉日。
太子登基,已經是群臣翹首以盼的事情了,原因很簡單,太子隻有繼位了,群臣才有封賞。
像是金谷園這樣的封賞,雖然貴重,但是在更多人心中,他們想要的,是官位,是封爵。
王生同樣如此。
有了官爵,在朝中才有話事權,才有人真正的以他為靠山。
也就是說,王生才能收攏一下下屬。
看看王生現在的班底罷。
人才,基本沒有。
劉勇,便是再訓練,日後能當一個将軍,便是到頭了。
趙猛的資質可能要好一些,但恐怕也就是猛将一流,而且日後恐怕獨自帶兵的能力都沒有。
到現在,沒有任何一個讀書人想要依靠王生的。
知識改變命運,空有一身蠻力,是什麼事情都做不成的。
王生急需要人才。
而封爵,能讓王生變得更加有吸引力,能夠吸引更有才華的人。
不管是文人還是武将。
以王生現在的身份,不說将軍,要讓一個校尉追随他,恐怕那個校尉也是不答應的。
你王生一非高門,二非高爵,憑什麼能當我的老大。
這個世界,還是十分現實的。
一身紅色官袍,外面披上黑色素衣,王生輕輕點了點頭,對自己的一身裝扮也是頗為滿意的。
“你們回去歇息罷。”
昨夜王生在書房也并非是渾渾噩噩。
要是被這三個家夥如此擺弄,王生還醒不來的話,那真是出了大問題了。
所謂躺着享受,省力。
就是腎有些疼,别的倒是沒什麼。
冬日的清晨,天還未亮。
迷迷蒙蒙的白霧混着黑夜,還有一股從腳底下向上而來的酷寒,讓人不自覺打了一個哆嗦。
金谷園萬籁俱寂,便是枯萎的小草,上面也是披上了一層寒霜,路過的池塘小湖,上面也結了一層不厚的冰層。
快下雪了。
王生心裡感慨道。
一日之間,最冷的便是在這個時候了。
有了昨日的教訓,王生這次在金谷園吃得飽飽的,這才乘坐金谷園的馬車朝着洛陽城去。
黑蒙蒙的早晨,很是安靜。
或許隻有犬吠與雞鳴,才能夠證明這是一個活着的世界。
達官貴人的世界,總是豐富多彩的。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今年的寒冬還算好的了。
立冬了都還未下雪,但連一身出門衣物都沒有的百姓,卻是耐不住這樣的寒冷的。
西晉五十年國運,能夠稱之為盛世的,能有一年就不錯了。
車輪滾滾而過,在王生到達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轉亮了。
下了馬車,好不逮的,王生倒是遇到了熟人。
太子冼馬江統。
“應元兄。”
老遠的,王生便給江統打招呼了。
“小郎君。”
江統一身服飾與王生沒有什麼不同的,當然比起王生來說,江統是要更豐潤一些的。
“沒想到在門口便見到了應元兄,同道。”
王生對着江統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請。”
兩人齊頭并進。
“太子何時繼位?”
國不可一日無君,而這天下已經有三天沒有君王了。
大批奏章,堆積在尚書台,得不到批閱。
雖然說晉惠帝也是一個傻子,不批閱奏章,但畢竟還有賈南風一棒子批閱奏章的人。
現在這些人,可是給司馬遹一鍋端了。
朝廷中有大把的位置,還是沒人坐的。
“明日。”
這也不算是機密消息了,江統不知道,是因為江統非是太子核心人員。
“明日?”
江統心中微喜。
“明日之後,為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小郎君你了。”
王生哈哈一笑,說道:“還是以小郎君相稱罷。”
“這個如何省的?”
江統眼珠微轉,說道:“郎君也該取個表字的,不如我為你取一個,你覺得如何?”
江統話中大半的打趣。
“你覺得哪個表字好?”
“郎君德才兼備,兼具玉樹臨風,這個表字,為兄可不敢去,或許小郎君可去向太子殿下讨要。”
皇帝禦賜表字...
這封榮耀,比之封爵還要大上不少的。
“應元兄說笑了。”
兩人在甬道上還有說有笑的,但出了甬道,兩人便也就沉默下來了。
送司馬衷遺體出宮,可不是可以有說有笑的事情。
若是被有心人抓到,以王生現在的身份,雖然不至于死,但惹得一身騷那是肯定的。
到了太極殿的位置,王生靜靜矗立,江統則是在王生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