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将他麾下幾個最信重的幕僚與屬下全都召集過來了。
“你們看,本王要如何應對此事?”
大堂之中,淮南王的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站在首位的幕僚開始說話了。
“啟禀我王,以臣下來看,大王應當還是不要忤逆陛下的旨意為好,齊王大敗,宗王之中的勢力已經是大不如前了,大王若是起勢,難道下場還會比齊王還好?而且...廣元侯如今還在雒陽,天下誰人敢反?”
淮南王看着面前地位最高的謀臣,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旋即,他的目光在堂下衆人的臉上掃過去,發現衆人的表情大多是附和。
确實....
即便是齊王,都已經是失敗了,況乎他淮南王?
不過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了。
“啟禀我王,周老先生此話雖然當真,但若是陛下将刀劍架到大王脖子上了,這個時候若是還聽從陛下的話語的話,那便是與送死無疑了。”
這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是淮南王司馬允最想要聽到的聲音。
他太過于了解皇帝了。
此番将他派到此處來,除了打壓他之外,未必沒有借由他再次削弱宗王勢力的打算。
在宗王之中,他淮南王算是宗王中比較出息的了。
将他這個有出息的宗王滅殺,那麼宗王中,還有誰是能夠與皇帝抗衡的?
回答是一個都沒有。
既然是皇帝都要整他了,在這個時候若是還不還手,那與等死何異?
“那說說你的看法?”
淮南王沒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周芳對淮南王有足夠的了解,從淮南王司馬允的這句話中,他心中便是清楚,自家大王,肯定是要反了。
那人站起身來,對着淮南王行了一禮,之後對着堂下衆多幕僚亦是行了一禮,話才是緩緩的說了出來。
“大王此事若是一事不做,到了雒陽,肯定是要被問罪的,而此時大王在宛城,城中有不少将軍都曾經受過大王的恩惠,未必不能成事,加之,去歲陛下懲戒朝中官吏,江揚二州世家損傷尤其嚴重,其間世家對陛下之不滿,已經甚矣,此誠可為大王所用也。”
世家?
聽到此話,淮南王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你繼續說。”
“加之如今,是大王出手的最佳時機,蜀地李雄任然在苟延殘存,朝廷派出來的兩萬大軍,也還在路上,大王屆時反水,伏擊朝廷的兩萬大軍,收歸己用,加之荊州、揚州之地遠離雒陽,況且陛下還有蜀州之地要鏟除,陛下一時間,必然鞭長莫測。”
“而且...”
那人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大王何不與秦雍之地的河間王交通一二?去歲河間王被廣元侯派兵劫掠,對廣元侯,對朝廷的怨恨由來已久,若是說服河間王,大王便更不必驚恐了,加之,豫州之地方才結束戰亂,陛下若是想在多地燃起戰火,也是有心無力。”
那人對着淮南王再行一禮,說道:“況且大王可以明面上不反,隻是收編了兩萬大軍,并且上書雒陽,言之東線戰事,隻要明面上不反,陛下想來也不會将大王視作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後快的人選。”
這家夥的一番分析,讓淮南王一開始便想要謀反的心更加堅定起來了。
他心中狠狠的想到:你在雒陽當皇帝,迫害我等皇室成員,現在便要被我皇室成員報複了。
“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請受小王一拜。”
淮南王起身,對着那人拜了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