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公主與碧玉宮女一道出現在長秋宮正殿門口,而在此同時,那内監手上托舉着的銅盤,也出現在長秋宮正殿之外了。
此時,秋雨悄然無聲的飄落着,像是無數蠶娘吐出的銀絲,密密地斜織着,凄涼幽怨早已顯露出來,她的雨簾是那樣的密,為天地間挂上了一道珠簾。
秋雨淅瀝,讓秋天的幽怨纏綿來得更加徹底。
陰沉沉的天色下,自然是讓人的心情也歡快不起來。
碧玉宮女給廣平公主打着油紙傘,油紙傘純色,上面描繪着一副冬梅圖,看起來有些好看。
廣平公主讓自己的襦裙盡量不要拖到濕漉漉的地闆,眼睛卻是望向這内監托舉着的銅盤上面的竹簡。
這銅盤,看起來像是尚書台那邊的事物。
尚書台給賈南風送信件的時候,多是通過這個銅盤,廣平公主見這銅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是故一眼便看出了這銅盤的出處。
廣平公主看了這銅盤一會兒,很快便将目光從這銅盤上收回來了。
這樣一直去看,也看不出這銅盤裡面寫的到底是什麼。
還是先去做自己的事情重要。
就在這一小會兒,方才進長秋宮正殿的守門內官也從大殿中走出來了。
“公主殿下,聖皇後有請。”
“多謝內官。”
廣平公主微微颔首。
而碧玉宮女手疾眼快,也給守門內官手上塞些金塊銀錢。
拿到金塊銀錢,守門內官的笑容便也就更加真誠了。
将油紙傘收起來,廣平公主緩步踏入長秋宮正殿之中。
她上一步走,下一步,在她身後的那個托舉着銅盤的内監也是軟聲軟氣的說道:“內官,這是尚書台中張公送來的。”
在這個時代,姓張的很多,能夠稱公的也有幾個,但是在尚書台中,能被稱作是張公的,也隻有張華一人而已。
廣平公主将腳步放緩,耳朵都豎起來了。
“是張公送來的啊!那你便進殿罷。”
張華如今也算是賈南風最信任的幾個人之一,張華送來的東西,他一個區區守門內官,自然也是不敢耍什麼大牌的。
捧盤内監笑了笑,說道:“張公将此件與我的時候,說這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私事?
守門内監愣了一下,走進長秋宮正殿的廣平公主也是愣了一下。
這張華,可是幾乎沒與賈南風談論過私事的,今日居然是為私事而送信給皇後?
莫非張公有什麼難處?
廣平公主将腳步放的更緩了。
“張公的事情,便是私事,也進得,你進殿罷。”
“多謝內官。”
捧盤内監對守門內官行了一禮,這才施施然的捧着銅盤進入長秋宮正殿。
見也聽不到什麼東西了,廣平公主邁開她漸漸修長的雙腿,快步朝着長秋宮正殿中去了。
長秋宮中,之前的狼藉局面,現如今早就清理幹淨了。
譬如那個可憐皇子的屍體,自然也是被清理出去了。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莊嚴肅穆,光彩照人,之前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似乎在這大殿之中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骧兒,你來了?”
賈南風現在的心情還算好,加之她也是喜歡廣平公主,此時嘴角微勾,臉上的表情很是惬意。
“嘻嘻,皇後嫂嫂,骧兒今日過來,便是要講故事的,另外,還有好些好玩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