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突發狀況,崔廓的下意識便覺得是有人要害他。
但是崔廓同時也明白,現在可不是慌亂的時候。
鎮定!
一定要鎮定!
越是在這個時候,便越需要鎮定。
崔廓深吸氣,呼氣,将心中的恐懼排出七七八八的時候,崔廓也是馬上說話了。
“趙王府還沒有到?”
“主人,趙王府就快到了。”
“此地是何處?”
“這....”
那馬車夫馬上被問住了。
看到這馬車夫連回答都回答不出來,崔廓心中唯一的一絲僥幸,也全都破滅了。
“你是哪裡人,什麼時候入了我崔家的?”
“主人,小人是從小在博陵老家生長的。”
“你的聲音很生,之前為什麼沒有見過你?”
崔廓的幾個問題問下去,馬車夫已經是沉默下去了,不再說話了。
看到這裡,崔廓便知道自己真的是遭了賊人的道。
是誰要劫他?
崔廓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誰的人?”
旁敲側擊不行,崔廓隻好直入主題了。
沉默。
外面的車夫沒有說話。
在這個時候,安靜最是讓人瘋狂,崔廓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繼續問道:“你要将我帶到哪裡去?”
還是沉默。
“你若是不說話,我現在便跳窗了。”
這跳窗,自然是假話。
這車馬的車窗太小了,崔廓可是跳不出去的。
但跳不跳的出去是一說,最起碼,這崔廓的态度是表明出來了。
獵人,也是會怕獵物不配合的。
馬車夫終于是說話了。
“崔廓,我也是受人所托,你跟我到地方便是了。”
“是誰?
崔廓見到這馬車夫開口,就像是掉到井裡面的人摸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攢住。
“這是誰,我便不能告訴你了。”
呼~
崔廓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他給了你多少錢?我給雙倍,不,我給五倍,十倍也行。”
“啧啧啧。”
外面,窗外馬車夫啧啧啧的聲音。
“你們這些世家的人,當真是有錢,不過,這差事,可不是用錢就能買來的,換做是其他時間,這錢我還能賺你的,但是,這次不行,行有行規。”
行有行規?
“你們是誰的人?羊獻容的人?”
思來想去,自己得罪的人,也隻有羊獻容一個了。
“我們就是我們,這單生意,不過是賺點錢而已。”
“張三,不要多說了,話多必失。”
外面傳來訓斥的聲音,這名叫張三的馬車夫,頓時也就不說話了。
崔廓這個時候也明白了,要問話,是問不出來的了,要逃,自然也是逃不了了。
現在,也隻能是看情況了。
究竟是誰要對自己動手。
煎熬的時間特别漫長,但再是漫長的時間,也是有走到頭的時刻。
馬車停了。
崔廓的小心肝卻是怦怦直跳,腳,也有些麻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劫道,要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崔廓馬上就自我寬慰了。
他是博陵崔氏的人,自己的父親是大司農,權力雖然不大,但是在朝堂上,關系是不少的,他死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這賊人,劫自己,或許是求财。
若是求财,便給了就是了。
現在的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想到這些,崔廓平靜一些,也算是正常的下了馬車。
入目的景色,也是一覽無遺。
這是一個院落。
平平無奇的院落。
院中有一個老槐樹,院門有兩個兇神惡煞的混混模樣的人把守着,看他們兇神惡煞的模樣,定然也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
“崔廓,進去罷。”
“到了此處,可以說是誰要找我罷?”
“都到這個地方了,你進去自然知道。”
吱吖一聲,門開了。
崔廓進入其中。
這個院落,實在是沒有可以多看一眼的地方。
就是尋常院落,而且一看,就是長時間沒有住人的,裡面灰塵較多,木具也染了一身的灰塵。
蜘蛛網,更是随處可見。
“崔廓,可知道我?”
“羊休,是你?”
見到羊休,崔廓臉上有着震驚之色。
這個羊休,自然就是羊獻容的兄長了。
“是羊獻容要你來找我的?”
“哼,你也配提我小妹?”
羊休狠狠的啐了一口,眼中滿是不屑之色。
“羊休,你喚我來作甚?我崔廓可是有要事要做的,沒有時間與你消磨,還有,你無緣無故将我綁到此處來,若是不給我個交代,你們羊家,吃不了兜着走!”
若真的是劫财的人,崔廓還會怕上一怕,但是這個人是羊休,那有什麼好怕的?
大家都是文明人,都是要講道理的。
可惜...
讓崔廓失望了,羊休并非是那個講道理的人,他現在一肚子的怒氣,還沒地方發洩呢,現在這個崔廓,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一下子就将羊休心中的火山給引爆了。
“将他綁住。”
“好。”
在羊休身後,竄出兩個大漢,馬上将崔廓五花大綁,最後一腳踢在崔廓的後腳跟上,崔廓順勢一倒,跪在了羊休面前。
“羊休,你不要命了?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在幹什麼?不要以為羊獻容入了宮,你羊休就能為所欲為了,你今日若是敢對我不敬,我崔廓定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
羊休直接是崔廓給氣笑了。
“你如何讓我吃不了兜着走?”
說着,一腳就踹在了崔廓的肚子上面。
“啊呃~”
這肚子來了一個重擊,崔廓感覺五髒六腑都移位了一般,連臉都變成醬紫色的了。
“崔廓,不是很神氣嗎?繼續神氣下去,與我看看?”
“呼喝呼喝~”
崔廓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将疼痛給暫時忍了過去。
“羊休,你好,你非常好。”
砰~
羊休又是一腳,這一腳,是在崔廓的兇口上。
“啊~”
崔廓痛呼一聲,這一腳,宛如鐵錘一般,給兇口以重擊,當真是痛到讓人無法呼吸,而且,這肋骨,好像斷了一根的樣子。
“我羊休自然是個頂個的好,隻是你崔廓,枉活二十有一二,我羊休平日沒有看出來,你崔廓,居然是這般下作之人。”
“呵呵。”
崔廓慢慢爬起來,眼神看着羊休,滿是怨恨之色。
“羊兄此言,又是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