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妃嫔宮殿之中,司馬遹靜靜跪伏在坐墊上,身後妃子輕輕的給他按壓肩膀,熟絡筋骨。
“不是說将貌美者直接送到朕這邊來嗎?如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還是說這選秀,什麼都沒選出來?”
從皇帝的語氣中,大内官自然是聽出了皇帝心中的怒氣。
“啟禀陛下,好像是給皇後留住了,皇後滇西啊說要給陛下親自選拔秀女。”
是嗎?
司馬遹眉頭皺了皺,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望着窗外,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司馬遹一件深紅色鑲金邊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裡,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大内官看着皇帝皇帝的背影,這件事關乎到皇後,他是能不說話,那就最好不說話的。
在這種問題上,話說得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皇後要選,便讓她選取罷。”
大内官聽出皇帝說出這句話的怒氣,連忙說道:“皇後殿下也是擔心這秀女之中,有居心撥測,或者是混入些歪瓜裂棗的,辱沒了陛下的皿脈。”
“莫要說了。”
皇帝卻是擺了擺手。
“你去看看那些秀女,将最好看的那幾個,今夜送到朕的寝宮來。”
“諾。”
大内官連忙領命而去。
大内官走了之後,司馬遹才重重冷哼一聲。
皇後,朕的事情,你當真是全部都要管呢!
.........
次日清晨。
王生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初春,清晨還顯得有些寒冷。
王生簡單的更衣之後走出房間,這種感覺便更加明顯了。
屋外的世界,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淡淡乳白色的霧,不過這淡淡的白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消減。
因為太陽升起來了。
王生擡頭看向天空,東方的天有了點紅光,旁邊的雲,也被染上了微微的粉紅,慢慢的太陽探出了頭,一點點的露出來,緊接這是一片白白的魚肚皮,在後來變成了一塊切了一半的大紅橙子,終于,太陽升出來了。
當白霧散盡時,空氣裡的縷縷寒氣已越來越淡,淡得讓人快要感覺不到了。
今日的天氣當真是不錯。
王生旋即打了一套全國中小學廣播體操。
高台鍛煉身體,也将整個金谷園的景色盡收眼裡。
遠處霧氣中的高大的樹木在王生眼裡,還是隻有滿樹褐色的枝條,像一幅素雅、靜寂的水墨畫一樣。
春日的樹木,每一條枝條上都布滿了飽滿而強壯的苞芽,它們在汲取着春日的能量,爆發出蘊藏了整個冬日的寂寥。
花兒,不久便會在這個大地上開滿了。
當真是有生命力的季節啊!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這春日的萬物一般,茁壯成長呢?
王生感慨一聲,也結束今日的晨練。
隻是簡單的動了幾下,自然是沒有出汗的。
吃了一頓豐富的早餐,劉勇便将昨夜影樓送來的信件遞過來了。
王生接過信件。
拆開來簡單看了一下。
昨日,洛陽發生最大的事情,就是皇帝選秀。
有接近五十家朝廷大員、世家都送女子入宮。
但皇宮最後隻挑選了二十位進去。
不出王生預料,羊獻容是在這二十人中間。
畢竟以這家夥的心志與容貌,進不去,才算是一件怪事。
就不知道這個羊獻容能讨得皇帝幾分歡心了。
王生輕輕搖頭。
這種東西,就相當于長期投資了。
他今日也是要進宮的,宮裡面的消息,他這次進去,恐怕也可以了解得更多。
“出發罷。”
“諾。”
劉勇連忙下去準備車隊。
而王生則是徑直出府。
這個時代的人都有早起的習慣。
或許說太陽升起來之後,在他們看來,也不算是早起了。
就譬如囡囡,此時已經被張氏辇出來,看書識字了。
早晨,是記憶力最好的時候,也是學習最好的時間段。
不過囡囡這小丫頭,撅着嘴的模樣,倒是十分惹人心疼。
當然,學習是一件好事,掌握知識,遠離愚昧,不管是對男人來說,還是對女人來說,都是有十足好處的。
王生走到内院中的車辇前,上了馬車之中。
車馬在金谷園的鵝卵石小道緩緩前行,還不算是十分颠簸,接着,便入了城外官道。
半個時辰後。
王生的馬車已經是到了宮門前了。
皇宮的模樣一如往日,并沒有因為皇帝選秀就張燈結彩。
入宮。
批閱奏章那些事情,現在還早。
尚書令王衍要先處理了尚書台的事情,才會過來批閱奏章。
而中書監燕王司馬彤也是要先将中書省的事情做好,才會到太極殿來。
王生是這三個人中最閑的那一個,當然是無所事事的了。
他們三個人,就是三道程序,缺一不可。
尤其王衍與司馬彤是前面的幾道工序。
王生做的是最後面的一道工序,沒有前面兩位,他的工作也進行不下去。
到皇宮如此早,王生自然是想要借着這個時間來見皇帝的。
王生到太極殿,禀明來意,先見到了大内官。
大内官臉上一如往日的帶着笑容,見大内官來了,王生對他輕輕行了一禮。
後者連忙對着王生還了一禮。
“廣元侯客氣了,不必向我這種殘廢行禮了,讓外面的人見到了,對君侯的名聲可不好。”
宦官在十常侍之後,一直是被世人摒棄的存在。
世家尤其鄙視。
這個原因,恐怕還可以推及到東漢的黨锢之争。
宦官不能幹政,也是從那個時候便确立起來的。
是故大内官雖然是皇帝身邊最親近的宦官,但地位也絕對不高。
便是尚書令王衍,燕王司馬彤一類的人,對他也是不假顔色的。
仿佛不瞪一眼,就失了身份一般。
見得多了,大内官也就适應了。
反正不開心的時候,在皇帝面前說他們幾句壞話,這不就報複回來了嗎?
“此言差矣。”
王生卻是搖頭。
“大内官在陛下身邊侍奉,侍奉聖人,如何無功?本侯對大内官見禮,也是應有之舉。”
對皇帝身邊的人,王生當然是不能得罪的,不僅不能得罪,還要拉攏。
王生深知皇帝身邊人話語的力量。
枕邊風,吹得可是飛起的。
這也是王生為何想要在皇帝身邊安插人的原因。
畢竟蔣俊蔣美人,可是不吃她這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