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群心思迥異的大臣們,天元帝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的怒意。
他心裡的思緒雖也和衆臣那樣困惑,但也僅僅隻是困惑,並無他想。
畢竟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謀害百姓之事,別說聰明如蘇逸,就算不是那種蠢的沒邊的,也不會如此。
不過煤炭有毒也是不爭的事實。
至於究竟如何,也就隻能去看看才能知曉了。
正巧自己今日議事也沒有任何進展,天元帝想,幹脆自己親自前去現場一看便知。
天元帝站起身來:“既如此,那諸位愛卿便隨朕一同前去看看吧。”
他從上首走了下來,淡淡的聲音宛若回蕩在大殿之中。
“若是此事查明,不像爾等所言那般,朕定當問罪。”
“別忘了,他即使是駙馬,也是我大燕的駙馬,是朕女兒的駙馬!”
話音落下,天元帝已經走出了大殿外。
而其餘衆臣們,則心頭猛然顫抖。
尤其營造司張大人,在這寒冬中,雙手竟然都出了汗。
隻有冤枉別人的人,才知道那人有多冤枉。
隻可惜說出去的話,就和潑出去的水一樣,再難收回。
雖然他心知自己所言並沒有錯,說的也都是事實。
但不知道為何,就是心中有些不妙的預感。
隨後,他也快步朝著殿外那即將消失的背影追去。
……
華麗的車輦,被無數聚集在大道之上的百姓阻攔在外。
前方開路的侍衛正想開口嗬斥,後方的簾子裡便傳來天元帝的詢問:“可到了?”
“回稟陛下,前往城外的路,被要出城的百姓們堵住了。”
“還請陛下稍等,屬下們先把路清出來。”
這侍衛回身恭敬道。
天元帝“嗯”了一聲。
等到侍衛們把道路清出來,一行人得以出城,到了蘇逸他們所在位置附近後。
天元帝將馬車的簾子撩開了一條縫隙,外麵的場景頓時暴露在他眼裡。
隻見,數個新搭建的草棚裡外,都圍聚著難以數清的百姓們。
其中有居住在皇城內外的百姓們,也有是逃難而來的流民。
但從他們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災難的悲傷,又或是痛苦,反而一片欣喜,眼裡也是爍著希望的曙光。
這一幕倒看得天元帝疑惑了起來。
心裡不禁想,莫不成是因為駙馬鼓搗的煤炭,導緻災民們如此?
天元帝直接從馬車上下來。
今日事發突然,天元帝也來不及換上便裝,醒目龍袍加身,頓時震懾周遭的人群臉色大變。
他們紛紛讓開道路的同時,虔誠的朝著天元帝跪拜下去。
“恭迎陛下!”
他們雖然是平民百姓,也沒多少機會見過當今聖上麵貌。
但那天下獨一件的龍袍,和尤為華貴的車輦與儀仗隊,無一不在彰顯著這龍袍加身之人的身份。
皇帝身份亮了出來,天元帝自然是通行無阻的來到了蘇逸所在的草棚之前。
陛下親臨,公主和駙馬本該前來迎接。
隻是沒等宮人宣“陛下駕到”便被天元帝揮了揮手阻攔。
“朕先問幾句。”
他說完,並沒有進入草棚內,反而是轉身看著身前跪倒的大片人。